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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犬夜叉》【原創文文】白芷汀(主殺鈴)

鈴蘭花開liz:暫時計劃寫六個故事,從鈴11歲開始,每成長一歲寫一個故事,一直到16歲。
過程中人物如有ooc,還請大家多多包涵
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一)十一歲①
鈴今天很開心,很開心!
她端坐在瀑布頂端的巨石上,不需抬首便望見滿天的星子,它們此起彼伏地眨呀眨,將深藍的夜空點綴得肆意而活潑。
今天是鈴的生日,她十一歲了。
今天她收到好多人的禮物,楓姥姥親自做的荷包,珊瑚費了一番工夫采集到的香料,琥珀從外地捎回來的奇花異草標本,七寶精心打磨的玩具馬……等等,等等。
其中最讓她眼前一亮的是戈薇做的水果蛋糕。
是叫蛋糕吧,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食物。在火里烤得黑糊糊的一團,又插上些時令水果在上面,就成了戈薇口中的“蛋糕”。
對于戈薇總能有這么多奇思妙想,她表現出了十分的羨慕及佩服。
在戈薇滿臉期待下,參加慶生的眾人紛紛以各種理由遁走。
最后水果倒是全被鈴給吃完了,而那團黑糊糊的東西在戈薇的熱切期待下進了犬夜叉的肚子。
犬夜叉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,眼看著就要爆發,卻在戈薇滿臉嬌羞窩進他懷里時生生忍住。
想到此,鈴嘴角不自覺漾起一抹淺笑,她心里生出些許莫名的向往,可此時的她并不能明白。
楓姥姥、戈薇、犬夜叉、珊瑚、彌勒、琥珀、七寶和村里的大家,在這三年平凡溫馨的時光中不知不覺間已成為她最熟悉的家人,她沉浸在這平凡的幸福里。
然而夜涼如水,她仍端坐在瀑布之上,只因為她的幸福還缺了一角。
她在等待……
等待那個人,只有那位大人才能讓她體會真正的圓滿。
不知不覺她在人類村莊已生活了三年,在這三年里殺生丸異常忙碌,忙著打怪、練級、建立殺生丸帝國,還要擠出大把時間到人類村莊探望她。
殺生丸每次過來都會給她帶上幾件新奇物件,大多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。不過上次的禮物倒是有些不一樣,是一套嶄新的粉色和服,上面繡著五彩鈴鐺紋樣。
她一直舍不得穿,直到今天她的生日,她特意穿著這套粉色和服在這里默默等著他。
“真慢呢,殺生丸大人。”她無意識嘟囔著。
她沒有一刻試想過她的殺生丸大人會不會來,她只是這樣漫無目的地等待著,小小心尖充盈著快樂。
她垂眼俯視瀑布下方,那里水浪翻涌,攪亂了一汪清泉。
泉水旁邊的洼地漫布著大片白色小花,花朵受了泉水滋養,在熠熠星光的照耀下泛著純白而飽滿的亮光。
令得她心念一動,她繞了些山路,自瀑布之上一路蹦蹦跳跳來到泉水邊。
她想采些花送給她的殺生丸大人。
一定要是最好看的那一朵,她相中了洼地中央的那朵最大最耀眼的。
她毫不猶豫提起和服裙擺,在水邊洼地小心挪起碎步。一路還算順暢,終于到得中央,采下她心屬的那一朵。
“采到了!”她歡呼。
她興奮地跳腳,不意一只腳深深陷入泥里,整個人摔倒在地。
“怎么辦?”她低嗚。
她并不是因為摔疼了哪里,她只是萬分懊悔她徹底弄臟了殺生丸大人送她的漂亮衣服。她本想穿給他看,在他面前展現最好的一面,她想象著他為她展顏的溫柔模樣。
然而現在都成了幻夢。
不過她從來都不是個會自怨自憐的小姑娘,大不了回去換一身干凈衣服再過來,只是她現在滿臉滿身污泥得先處理下。
她褪下粉色和服,和那朵小白花一起置于岸邊,赤【蟹】裸【蟹】著身體步入冰涼的泉水中。她將自己整個兒沒入水里,愉快地游了一會,泉水柔柔掃過她幼嫩的肌膚,放松而暢快。
這一幕恰好映入到一雙冷然的金色瞳眸里。
殺生丸因為一些事耽擱,方進到村里發現她不在,便尋著她的氣息找過來。
他并不是沒見過她的裸【蟹】體,三年前他帶著她時,她就經常光著小身板和邪見在水里嬉戲捉魚玩兒,她就是個惹人疼的小妹妹,以至于他從不愿在她面前說半句重話。
現在的她,光著身子,像條活潑的魚兒。她的身體依舊平坦纖細,可是他心里漸漸生出些異樣情緒,他不能明白。
十一歲的少女,在滿是星輝的泉水里,毫無所覺地綻放著她獨有的美,稚嫩的曲線恣意而柔媚,看花了誰的眼?又攫去了誰的心魂?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)十一歲②
月光下的貴公子,自月華里來,不期然降落入燦爛星河里。
“殺生丸大人。”鈴驚喜萬分,放聲呼喚。
“水里不冷嗎?”他柔聲詢問。
“才不會,鈴可喜歡游泳啦!”
“你想一直在水里呆著?”
“……”鈴面上有些尷尬,并不是因為她還光著身子,而是她不愿殺生丸大人瞧見那被她弄臟的粉色和服。
殺生丸不再理會她,兀自飛到岸邊坐下來,狀似無意地取過一旁的小白花。
鈴呆呆看著這一切,那小白花就在那粉色和服上面,殺生丸大人一定發現了。事已至此,她滿心無奈地游到岸邊,自水里伸出頭來,眼里水潤潤的。
“對不起,殺生丸大人。”十足一副小可憐模樣。
殺生丸的心不由自主顫了兩下,面上卻仍是沉靜如水。
他沒有再說話,只是從袖口取出一個包袱遞給她,她呆呆愣了會,連忙接過。
“這是鈴的禮物嗎?殺生丸大人。”她欣喜若狂地確認道。
殺生丸轉身走開幾步,留下一個長身玉立的背影給她。
她不明所以,直接拆開那包袱,竟是一套嶄新的淺藍色和服,上面印著海螺和貝殼的花紋。
“謝謝你,殺生丸大人。”
她既激動又感動,激動是因為這是殺生丸大人為她精挑細選的生日禮物,感動是因為這正好是她此刻最需要的,她不能光著身子或者穿著臟衣服見他,對他不禮貌的事情她做不出來。
泉水寒涼透骨,她一骨碌爬上岸,匆匆套上衣服。在這過程中,她迅速平復心緒,整理好和服的腰帶,將濕漉漉的長發理順別至耳后。
做完這一切,她才敢來到他面前。
“殺生丸大人,怎么樣……鈴穿著好看嗎?”
“好看。”
面前少女一頭烏黑秀發齊腰,水珠順著發絲一顆顆滴落進和服里,暈濕了她瘦削的肩,她平坦的胸口,她纖細的腰肢……
殺生丸強迫著自己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,他湊近她,彎下腰,將那朵純白小花斜插入她鬢發間。
鈴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小花,展顏笑開,“殺生丸大人也喜歡這朵花是嗎?”
“嗯。”
“太好了!”她終于放下心中大石,長吁一口氣。既然殺生丸大人喜歡,先前摔的那一跤也算值了。
眼前的女孩是他最為珍視之人,她的笑顏總能融化他心里高高筑起的冰墻。
她對他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?他現在還無法弄清楚。
她是早春里的第一束陽光,不期然闖進他的生活,將他原本血腥而單調的霸者之路點綴得多姿多彩。
曾經他習慣于獨自戰斗,獨自享受勝者的喜悅,獨自做著一切。但不知何時,他竟然已經習慣了她在他面前嘰嘰喳喳說個沒完,她和邪見嬉鬧在一處,她哼著歌謠喚他回來……
三年前,他將她送回人類村莊生活,是因為他不愿她再跟著他風餐露宿,不愿她遭遇危險。
霸者之道何其兇險,也不知道還要耗去多少光陰。人類生命脆弱而短暫,他希望她能過上普通人類女孩自由自在的安逸生活,所以他才給了她選擇的自由。
其實,如果可以,他只想永遠將她捧在手心里呵護、疼寵,不給她任何選擇的余地。
這究竟是何種心情?
這三年里沒有她的日子,他終于體會到名為“孤獨”的痛,心如同被無數蟲蟻密密啃食,直到有一天他終于明白這痛又名“思念”。
在他這四百余年的妖生里,他從未如此思念一個人。最初他有些不知所措,經常尋一些奇怪的借口來村里看她,后來他漸漸習慣于這樣的自己,找起借口來越發理直氣壯。
到現在,他終于肯定他對她生了執念,只是究竟是何種念想,他還不愿深究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)十一歲③
殺生丸親自為鈴生起火堆,她泡在泉水里多時,此時若不趕緊驅驅寒氣,明日怕是會感冒了。
他與她并排坐在火堆前,溫暖的火光將她十足稚氣的小臉映襯得明媚動人。
“殺生丸大人,你和邪見爺爺最近又去了哪些地方?一定很有趣,可以給鈴講講嗎?”她又開始嘰嘰喳喳了。
他知道自己不太會講故事,以往他一定是無言拒絕了,但今次他卻想和她多說些話。
“海邊。”
“海邊……真棒啊!大海真的是藍色的嗎?海里的水也是藍的嗎?”
“大海是藍色的,但大海里的水和湖泊里的水一樣都是透明無色的。”
“這樣啊!聽說海水是咸的,真的是這樣嗎?”
“嗯!”
……
殺生丸和鈴這樣一問一答地閑聊著,兩人分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相處時間。
一旁灌木叢里偷看多時的戈薇卻翻起了白眼,“哥哥平時都是這么聊天的嗎?鈴居然還能這么開心。”
犬夜叉也翻了個白眼,“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,殺生丸他不是一向都是這樣嗎?”
戈薇失望地哀嘆:“我以為在鈴面前他會有所不同呢!”
“我早就跟你說了,沒什么可看的,叫你別來,你又不聽,還非要拉著我一起來。真是有夠無聊的!”
戈薇垂頭喪氣,準備帶著犬夜叉偷偷離開,卻聽得犬夜叉大叫:“戈薇!”
“笨蛋!”
戈薇連忙捂上他的嘴,兩人迅速縮進灌木叢里,殺生丸的光鞭迅猛襲來,要是他們再慢一點,鞭子怕是已經抽上身了。
戈薇慶幸地捂了捂胸口,這才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,鈴好像是睡著了,殺生丸將她緊緊抱在懷里,他看著鈴的眼神好生溫柔,仿佛都能掐出水來。
這樣的殺生丸是她從未見過的,真是不虛此行啊!收獲頗豐呢!
只是他二人已是曝露,只得訕訕離開,還得偷偷摸摸地走,免得尷尬。
殺生丸看都沒看他們一眼,只在心中冷冷鄙夷:“這夫妻倆還真是一個德行!”
鈴不安穩地在他懷里扭動著,他一動不動定住,生怕擾了她的好夢,直到她全身放松,呼吸均勻,沉沉睡去,他重又將他的尾毛裏在她身上。
他輕輕抬起她的小手,將一串純白珠鏈套在她腕上。她的手仍然略帶了些涼意,他大手覆小手,不輕不重地握著。
他的目光順著兩人疊握的手慢慢向上移動,最后停留在她云鬢間的小白花上。
她的人就像這朵小白花一樣,初初看去,并不引人注目,卻越看越入到眼里,越看越進到心里。
她鬢間的小白花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花。
第二天一大早鈴就回了村里。
今早醒來時她并沒有見到殺生丸大人,可是手腕上卻多了一樣東西,一串珍珠手鏈,泛著水潤潤的柔亮珠光,光彩奪目卻又不失溫婉。
與以往他送的那些小孩物件已是不同,連鈴都隱隱察覺到這一點。
“鈴,在發什么呆?”戈薇湊到她跟前來。“咦?好漂亮的珍珠,誰送的?”
“……”鈴紅了臉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明明直接答“殺生丸大人”也沒什么。
“是哥哥送的吧!”戈薇的八卦之魂在燃燒。
“嗯……”鈴低垂著頭,小聲應了聲。
“在我老家那里,男孩子送女孩子手鏈就是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。”
“女朋友是什么東西?”鈴萬分好奇。
“你現在還小,等以后再慢慢和你說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想不到哥哥他老人家還真是個老司機。我果然猜得不錯,犬夜叉那家伙還不相信。”
“戈薇姐姐,你在說什么,鈴怎么一句都沒聽懂?”
“沒什么……沒什么的……”她訕訕笑道,“犬夜叉還在家等著我做早飯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嗯嗯,戈薇姐姐再見!”
戈薇頭也不回倏地跑回家,回家干嘛呢?自然是將她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繼續延燒下去。
鈴呆呆立在原地感嘆著,“戈薇姐姐的老家真是個神奇的地方。”
她抬首眺望遠方,殺生丸大人又踏上征途了,她在心里默默祈禱他百戰百勝。
殺生丸一動不動立于瀑布頂端,遙望著鈴居住的村莊,許久許久……
他不愿和她道別,他們再次相見之日不會太久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四)十二歲①
又是金秋好時節,鈴望著自家地里金燦燦的稻穗,笑得合不攏嘴。
今年開春時,她和楓姥姥合計好,就將屋后的大片荒地開墾了,種上水稻秧苗。
她并不是一時興起才做這些事,在人類村莊生活這四年里她受了大家太多的照顧,她覺得自己也該試著自力更生,減輕楓姥姥和大家的負擔。
隨后她便過起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。每日天剛蒙蒙亮便起身到地里拔雜草、引水、施肥,她人小干得慢,往往一做就是一整天。
當然地里的事也并不用日日如此辛勞,不那么忙碌時,她就陪著楓姥姥四處看診,或者和戈薇姐姐一同上山采藥,或者幫珊瑚姐姐帶帶孩子……
她回想著這大半年里的辛勤付出,再看看滿目金黃的稻田里一顆顆飽滿圓潤的稻米,心間飽脹飽脹的,覺得一切都值了。
今天是一年一度最熱鬧的金秋祭,按照傳統慣例,村長會帶著大伙兒一起到神社里祭拜炎帝神農氏。
打從一個月前她就開始每天掰著指頭數日子,對于今天的祭祀她是萬分期待的,她要把自家地里最大最飽滿的那一束稻穗獻給神農神上。
所以她早早便來到地里,一直挑選到現在。這是她第一次收獲的稻米,希望神農神上會喜歡,然后再保佑她來年有個更棒的收成。
選好供奉的稻穗,她便回到屋里拾掇自己。
望著鏡子里黑黝黝的自己,她有幾分無奈,那套粉色和服是沒法穿了。
她還清楚地記得邪見爺爺上次是怎么嘲笑她的,“黑糊糊的像塊黑炭”。
思及此,她嘴里無意識地嘟囔:“邪見爺爺是個笨蛋!”
時間過得真快,上次見到殺生丸大人還是兩個月前呢!
她想殺生丸大人一定比她更加忙碌,更加辛苦,收復犬族舊日領地,開疆拓土,一件件、一樁樁皆是大事、難事,她雖然無法全然懂得,但心里隱隱明白這是他的理想,他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達成。
就像現在她心里也有了小小的目標,這個目標就是種出更大顆、更飽滿的稻子,她愿意為此付出自己的全部。
此時距離金秋祭還有一個時辰,她慢條斯里換上那套淺藍色和服,將一頭烏黑秀發分成兩股各梳成麻花辮垂在肩上,看上去十分的靈動可愛。
她起身隨意扭了扭身子,發現和服的肩膀那里似乎緊了些,她有些尷尬,這大半年來她干活干得多,吃得也多,整個人壯實了不少。或許還有長身體的緣故,和服下擺明顯往上吊了些。
對于這個新發現,她開心得手舞足蹈,像個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跑到楓姥姥跟前。
楓姥姥正在埋頭整理草藥,老遠就聽到她歡快的腳步聲。
她張開雙臂,在楓姥姥面前站好,滿臉興奮,“楓姥姥,快看,鈴是不是長高了?”
楓姥姥抬眼盯著她瞧了會,滿臉漾著慈愛的笑,“鈴長大了呢!”
額?可她明明問的是自己是不是長高了。嗯……反正意思也差不多,她不再深究。
“說起來,殺生丸好久沒來了。”楓姥姥關心道。
“是呢,兩個月了……”
“想他了?”
“……”
她當然想她的殺生丸大人,要是以往她肯定毫不猶豫答“是”,可現在不知為何卻說不出口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
見她憋紅了一張小臉,楓姥姥含笑轉開話題,“你掰著指頭數了一個月的金秋祭就快開始了,都準備妥當了嗎?”
“啊……馬上就好!”她急忙轉身,匆匆而去。
“慢點……小心腳下……”楓姥姥連聲呼喚,卻見小姑娘一溜煙就進了屋內,消失在她視線里。
楓姥姥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,這名被她當作孫女一般疼愛的小姑娘有心事了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五)十二歲②
鈴回到屋內,小心翼翼包好稻穗,又將供奉用的楊桐枝清潔整理一番。
做完這些事,她鄭重其事地洗臉盥手,戴上殺生丸大人送她的珍珠手鏈,仿佛他就在她身旁,她與他一同分享著豐收的喜悅。
打理好一切,鈴和楓姥姥一同起程去到神社。
楓姥姥作為金秋祭的主祭,被村人們夾道恭迎,鈴自覺加入到歡迎隊伍里,道場氣氛熱烈而不失莊重。
金秋祭與其他祭祀不一樣的地方正是在此,雖然置身于肅穆的神社道場,然而每個人臉上、眼底、心里都滿溢著幸福的笑,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儀式來犒賞自己一年來的辛勤勞作,抒發自己無法言說的喜悅之情。
以前的金秋祭鈴就是覺得好玩才跟著湊個熱鬧,今年的她卻是帶著與村人們同樣的屬于勞動者的心情,痛并快樂著的心情。
“鈴,這里這里……”
是戈薇姐姐的聲音,鈴尋著聲音的來源望去,就見戈薇一行人在不遠處招呼她。
她欣喜地朝他們揮了揮手,護著懷里的供品,順著人潮慢慢向他們挪去,就聽得那邊開始鬧哄哄起來。
“邪見……”犬夜叉粗魯地拎起一小屁孩兒。
“這樣你也認得出來?”那小孩誠惶誠恐。
“鬼鬼祟祟地在干嘛?”
“要你管!”
“殺生丸在哪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那小孩腦袋上已是狠狠吃了犬夜叉一記重拳,鼓了好大個包,忽地一個變身,化作了一只全身青綠的小妖怪。
“不說是吧!”犬夜叉呲了呲牙,惡作劇地往他身上東扯扯西拉拉,全然將他當作一件順手的玩意兒。
這一切正好落進鈴的眼里,那個小妖怪不是她的邪見爺爺還有誰?殺生丸大人也來了嗎?
鈴三步作兩步擠過去。
“鈴,快救救我!”邪見渾身無力,腦袋暈乎乎地直想吐,犬夜叉這小子是想要了他的老命。
“犬夜叉哥哥,你先放了邪見爺爺,有話再慢慢問他也不遲。”鈴焦急求道。
“犬夜叉……”見鈴已有些擔心,戈薇小聲求他。她也不希望在這樣的好日子鬧出什么事來,所幸村里人早已對此見怪不怪,漠不關心,完全當作沒看到一般。
邪見終于解脫,迅捷躲到鈴的身后。
鈴松了一口氣,“邪見爺爺,你怎么會突然來這兒,也不打聲招呼?”
“哼!你以為我愿意來,還不是殺生丸大人……”
“殺生丸大人也過來了嗎?”鈴欣喜地猜測。
“殺生丸大人為了國家大事成天奔波勞苦,哪有空來這窮鄉僻壤!”
“哦……殺生丸大人沒來啊!”鈴滿心失望。
見小姑娘神情沮喪,邪見有幾分無奈,也有幾分不忍,“殺生丸大人還是關心你的,這不叫我來這里幫你收稻子。”
他真是太佩服自己的急才了。
“真的嗎?殺生丸大人也知道地里的稻子熟了?”鈴激動問道。
“嗯……嗯嗯。”邪見心虛地連連點頭。
其實殺生丸大人哪里會關心稻子熟不熟這類芝麻綠豆點的小事,方才回鈴的那些話都是他胡謅的。
三天前,殺生丸大人一聲不吭突然扔下他,他尋了兩天也遍尋不到殺生丸大人的蹤影。他左思右想,幾乎想破腦殼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。但是他終于確認一點,雖然很不想承認,也不愿接受,他真的被徹底拋棄了。
但他仍然抱了一絲希望,他找來了鈴這里,他相信殺生丸大人總會過來,只要自己跟在這個人類小姑娘身邊,一定很快就能再見到殺生丸大人。
到時,他再好好表現一番,殺生丸大人一定會再次接納他。
所以一開始他并沒有用真身直接來見鈴,他本想呆在她附近伺機而動,尋著機會找個理由賴上她,誰知才一會兒就被犬夜叉識破。
“可惡的犬夜叉!”他內心已咒罵犬夜叉千萬遍,不過雖然受了些折磨,但結局還算圓滿,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跟著鈴了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六)十二歲③
經歷了以上小風波,金秋祭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,眾人按照順序依次參拜。
鈴小心翼翼取出稻穗用楊桐枝盛好,她雙手穩穩地托著楊桐枝,虔敬地供奉給神農神上,恭敬地行著參拜大禮。
今日祭祀是為還愿,感謝神農神上護佑、福澤,這一年風調雨順,才得了今日的五谷豐登。
除了她的殺生丸大人,鈴還是第一次發自內心肺腑崇敬某個其他的神明,有神農神上的護佑,她終于可以憑借自己的勞動養活自己,再不是其他人的負累。
夜晚的篝火晚會將村人們的喜悅繼續延燒。
鈴卻遠離人群來到后山瀑布之上,她端坐于瀑布之巔,遙望遠處的篝火,那朵希望之火仍在熊熊燃燒,熱烈而奔放,村人們的歡聲笑語、嬉笑打鬧似乎就在耳旁。
此刻的她,滿心放松愜意,她喜歡在遠處注視著別人的幸福。然而某種無形的念想如藤蔓般慢慢爬上她心頭,在她心尖纏繞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你在哪呢……”她喃喃低語。
邪見在她身后默默無語,要是換了以往,他一定會訓導她幾句,叫她知道殺生丸大人的霸業是何等偉大的事業,念叨只會拖累這偉業。
可今夜,他與她抱持著同樣的心情,他也好想念他的殺生丸大人。
正在這時,一抹黑影掠過,霎時鈴便不見了蹤影。
邪見嚇得兩眼一抹黑,差點昏倒在地。
“鈴……鈴……你在哪……快回答我……鈴……”
他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四處尋她,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終于他累得精疲力竭,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,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,居然敢綁架鈴?
鈴若有個三長兩短,殺生丸大人會要了他的老命。
“要逃嗎?”他心里自問,額上冷汗直冒。
“不!”或許這正是個好機會,要是他能救出鈴,殺生丸大人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。
但是他還需要個幫手,誰呢?
“犬夜叉!”他靈光一閃,旋即滿臉嫌惡,但現在也找不出第二個更合適的人了,他認命地拉長臉。
第二日清晨,蟬鳴鳥叫,鈴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幽暗潮濕的山洞里,手腳被麻繩緊緊綁縛著,完全無法動彈。
更讓她慌神的是她嘴里似乎塞滿了布條類的異物,無法言語,連呼救也不能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
她心里害怕極了,眼淚不爭氣地“啪嗒啪嗒”往下滴落。
忽然聽得遠處一陣騷動,再然后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。她緊緊咬著牙一動不動,眼淚瞬間止住。
就見一人匆匆向她走來。
山洞昏暗,她無法看清那人的面目,只是那人的一雙眼,閃爍著熠熠寒光,兇惡非常。
她瞪大雙眼直直瞧向那人。
“醒了啊!”
好溫柔的聲音,竟與那雙眼判若兩人。
“餓了吧!”
他解開鈴嘴上的束縛,鈴長吁一口氣,警惕地盯著他,“你是誰?為什么綁我來這里?”
“你這小姑娘果然不一般。”他蹲下身來,與鈴平視,“你……不怕我嗎?”
鈴心里其實是害怕的,但事已至此不可退縮分毫,“怕,怕死了!所以我得知道我怕的人是誰。”
誰知他輕飄飄地回了句:“現在還不能叫你知曉,以后吧!”
“你不準備殺我?”
“我為何要殺你?你一小姑娘與我無怨無仇。”
“那你綁了我又是為了什么?”鈴大叫,滿心委屈無處發泄。
“自然是為了其他的人、其他的事。總之,只要你好好呆著,我便不會傷害你。要是不聽話……”他掄了掄手上的大錘,眼神犀利駭人。
鈴害怕地打了個哆嗦,偏過頭去不再理他。
“這里有些吃的,自己想辦法吃些吧!”說完那人便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鈴看了眼地上的吃食,氣得渾身發抖,她手腳不能動彈,這是要她學貓狗嗎?她怎能放棄為人的尊嚴?
她裝死般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,無聲抗議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七)十二歲④
山洞里只余下水滴滴落的“滴答”聲,安靜地有些駭人。
“還真是有骨氣!”
不知過了多久,那人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“……”鈴并不理會他,繼續裝死。
“倒要看看你的骨氣還能支撐多久。既然不想說話,那就再沒說話的機會咯!”
他語聲和煦,手上動作卻極盡粗魯,他緊緊捏住鈴的下頜,將碎布塞了她滿嘴。
鈴痛得兩眼通紅,就要掉下淚來,卻被她生生忍住。
他一把將鈴扛在肩上,從容步出山洞,陽光刺痛了她的眼,她的眼里滿是金星。
她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任由那人帶著她跑跳、穿梭、騰飛……
直到夜幕降臨,山河湖泊、田園人家幾乎看了個遍,所到之處地勢、地貌、風俗的差異越來越大,他明顯是在趕路,他究竟要將她帶到哪里?
她一天一夜水米未進,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。他們似乎又進了一個山洞,洞里無數只赤紅的眼睛在她眼前亂晃,直晃得她頭皮發麻。
那人像卸包袱一樣,將她隨意往地上一扔。她卻并不覺得怎么疼,難道連身上的感覺都變得遲鈍了嗎?
他取下她嘴里的碎布,瞇起眼,“摔疼了都不知道哼一聲嗎?”
她甩給他一個白眼,仍舊一言不發。難道不是他故意摔的嗎?他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有臉提。
他連連擺頭,“女孩兒這般逞強,實在不可愛啊!”
“要……要你管!”鈴聲音嘶啞得幾乎說不出完整話來。
“只要你乖乖聽話,我便只綁著你的腳如何?”
這么好心?但鈴也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。萬事都不可太過逞能,過猶不及。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傻事她是萬不會做的。
“那要怎樣才算乖呢?”她嘟著嘴追問。
他并不答,而是將她扶起身坐好,慢條斯里解開她后背的繩子,釋放她一雙小手。
她緩緩舉起雙臂,艱難地伸了個懶腰,再不活動活動筋骨,她全身的骨頭怕是都要不聽使喚了。
他遞了一塊飯團給她,“就像現在叫你吃飯你就吃,拿好!”
鈴自覺接過,就著一點水慢慢咀嚼起來,她確實餓著了。
“乖!”
他抬起頭四下望了一圈,“看見墻壁上那些東西了嗎?”
“那些眼睛……”鈴瑟縮著。
“那是吸血蝙蝠,它們和我一樣都喜歡聽話的小孩,你要是乖乖的它們便不會動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鈴恨得牙癢癢。
剛才本來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他或許不是個壞人,可他明明就是個十足的大壞蛋。
“我可是綁了你的壞人,所以千萬別放松警惕。”他呵呵笑起來。
“哼!”鈴別過臉去繼續吃東西,不再理他。
“看你精神頭十足我便放心了,借你身上一物用一用。”
他猛地捉住鈴的手臂,輕而易舉取下她腕上的珍珠手鏈。待她察覺卻為時已晚,她拼命掙扎,誓要奪回他手上屬于她的珍貴之物。
他緊緊捏住她作亂的雙手,原本已漸柔和的眼瞬間又聚滿寒光,“你知道這是何物嗎?”
“這是我的東西,你隨意搶奪別人的東西,簡直就是強盜。”她義憤填膺,不吐不快。
“說得不錯,只是究竟誰是強盜還說不準呢!”他猛然甩開她的手,語聲里隱隱含著怒意,“我的故鄉曾經是座美麗富庶的海島,那里盛產海珍珠,可謂是遍地黃金,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各路強盜盯上。而這串珍珠名曰“海月”,百年結一顆,千年才得這一串,乃是無價之寶,從不示于外人。”
“你在說什么,我不明白。”信息量太大,一下子她還無法理清楚。
“你會明白的。”他起身留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八)十二歲⑤
“犬夜叉,你不是說馬上就找到鈴了嗎?”邪見已經很有些不耐煩。
“閉嘴!可惡,鈴明明就在這個方向,剛剛她的味道還那么強烈,現在怎么完全消失了?”
“消失了?你果然是個半瓢水。”邪見怒道。
犬夜叉額上青筋暴跳,直接掄起拳送了他一頓爆栗。
這邊殺生丸正孤身趕赴南島戰約,與他約戰的正是南島最受人敬重的龜老九先生。
此戰若勝,博海南島所有部族將全部歸附犬族。南島富饒,將是他一統西國最強大的助力之一。
為此他已布局兩年之久,他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,所以此戰必勝。
“出來!”他突然停下腳步冷聲喝道。
只見一人自密林深處迅捷而出,一身海藍袍服,頭戴招財貓面具,手執單頭流星錘。
“這么快就被發現了,還真沒意思。”那人無趣地擺了擺頭。
“報上名來!”
“你還真是直接,殺生丸。”
“哼!擋我者死!”
此戰于他重要非常,他并不想在此時橫生枝節,可此人明顯是沖他而來,借故拖延,他可沒這閑功夫。
他瞬身飛到那人身前,毒華爪蓄勢待發。卻見一串珠鏈自那人袖口飛出,他翻身接住。
“此物你從何處得來?”殺生丸原本冷峻的臉此刻結了冰一般。
“咦!好冷啊!”那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接著道:“你終于愿意正視我了!”
“廢話少說!”
“想不到你竟如此在意一個人類小姑娘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過,你的眼光也不算太差,那姑娘確有使人著迷之處。”
“說明你的來意吧!”
“呵!心疼了!”那人不緊不慢繞著殺生丸轉圈,從各個角度審視他,“我大費周章綁人,又半路截住你,你以為是為何?是因為你長得帥嗎?”
殺生丸冰封的臉抽了抽,“不然呢?”
那人瞠目結舌,“想不到你竟如此厚臉皮,我的一世英明啊!差點被你給毀了。”
殺生丸心頭一萬頭草【蟹】泥【蟹】馬奔騰而過,心道:“哪來的逗【蟹】比,腦袋是讓門給夾了吧,誰撞見誰倒霉!”面上卻仍舊冷冷的,一言不發。
“殺生丸,你聽著,你若執意赴約,小姑娘的性命可就不保了。”那人胸有成竹,很有些自鳴得意。
“那便先殺了你,再殺了那龜老九。”殺生丸右手按住爆碎牙的刀柄,滿眼狠絕。
“……”那人被他狠戾霸道的氣場完全震懾住,一瞬晃神,冷然控訴,“果然是強盜行徑,只知道武力征服、殺人越貨。”
“愚蠢!”
“什么?”
“龜老九先生既答應與我約戰,自然有他的計較和考量,你作為他惟一的親傳弟子竟不能為他分憂。”
“你竟然知道我是誰?”那人大驚。
“骨鯨,我已和你浪費太多時間。”
殺生丸飛身騰空而去,獨留骨鯨呆呆立在原地。
他一把摘下臉上的面具,一手捂著額頭,又驀地放開,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自他額間一直蜿蜒至唇角,如同一條盤踞在鼻梁上的丑陋蜈蚣。
他昂首仰望天空,滿目茫然。
他本是犬妖與人類所生的半妖,出生即被遺棄。幸得龜老九先生所救,并將他收為惟一的徒弟,長年帶在身邊親自教養,如同親兒一般。
南島是他的家,龜老九先生就是他的父母,誰若敢傷害他的父母,踐踏他的家園,他定以命相拼。
一直以來,對于殺生丸,他以為師傅是厭惡的。師傅一向厭惡好勇斗狠、強取豪奪的武夫,殺生丸早年就已名聲在外,雖說這幾年似乎有些不同,但仍不能掉以輕心,況且這兩年來他往來南島十多次,要說他對南島的財富沒有任何想法誰會相信。
但方才他話里似乎與師傅頗為相熟,這又是為何?他沒必要騙他。
不容多想,骨鯨追趕殺生丸而去,不管此戰孰勝孰負,該護著的人,他定必拼死護著,該守住的水域家園,一寸也不能丟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九)十二歲⑥
“犬夜叉,你不是說鈴的味道就在附近了嗎,怎么還沒找著?”邪見就要累趴。
犬夜叉挑眉思索,“好奇怪,剛剛明明還在附近,現在她的味道卻越來越遠,越來越微弱了。”
邪見氣昏,“哈?你到底在說什么?你一會說快找著了,一會說消失了,一會又說找著了,一會又越來越遠,我該相信你哪句。你不會是專程來折磨我這把老骨頭的吧!”
“切,我像是那么閑的人嗎?”
犬夜叉對自己的嗅覺一向自信,今次的事著實有些詭異,反倒更加激起了他追逐的興趣。而且出發之前戈薇一再叮囑他一定要找回鈴,若是再找不到,他也別想回家睡暖被窩了。所以從出發到現在他可是一刻都不敢懈怠。
想到此,他朝著那微弱味道的方向急急追去。
這邊殺生丸與龜老九大戰正酣,爆碎牙雷霆萬鈞對上仙人氣功波花式狂斬。
一時間山崩地裂、日月無光,前來觀戰的眾人皆四散逃去,惟有一雙陰鷙的眼仍躲在暗處窺伺。
高手過招,一招一式皆有算計,初時互試鋒芒,你退我進,你進我退,越到后面越是毫無保留,定要戰個酣暢淋漓,到最后勝負卻已不那么重要了。
刀與氣碰撞出靈魂的火花,高手之間的心戰才剛剛開始。
“殺生丸,如何?”
“還是先生技高一籌。”
“能得未來西國之主一句稱贊,老夫此生無憾矣!”
“先生是答應幫我了嗎?”
“這世界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。老夫蜉蝣人世千年,名有過,利也得過,如今垂垂暮年,才深覺名利不過煙云浮塵。”
“那便得罪了,先生!”
“殺生丸,時勢造英雄,還是英雄造時勢,老夫等著看呢!”
“我殺生丸定不叫先生失望!”
殺生丸凝聚全身妖力于爆碎牙刀刃之上,以摧枯拉朽之勢予龜老九迎頭痛擊。
此戰勝負已定!
“師傅……”骨鯨心痛驚叫,自一旁猛然沖出,一把抱住龜老九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龜老九氣息紊亂,額頭冷汗直冒,連連咳出血痰。殺生丸最后那一記絕殺,雖然被他的元氣彈彈回大半,卻仍然重創了他。
“小鯨,如果可以,師傅真不愿意讓你看到這一幕。”
“師傅為何選擇他?”
“小鯨也想選他不是嗎?”
“……”
是啊,成為像殺生丸那樣強大的妖怪,是骨鯨一直以來的目標。殺生丸對他來說是標桿一樣的存在,是他畢生無法企及的夢想。
但骨鯨從未想過追隨殺生丸。
誠然他對殺生丸的感覺是矛盾的。
一方面他無法控制自身那一半犬族血液里對力量的崇拜,他對殺生丸的仰慕是不由自主的。
另一方面,師傅自小便教他以仁德服人,他的道是融入他血液里的仁者之道,而殺生丸所行的是追求力量的霸者之道,道不同不相為謀。
“小鯨,你長大了,師傅不會再束著你,往后去你想去的地方,做你想做的事吧。”
“師傅……”
“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父母的。”
“……”
突然一陣狂風襲來,一膘肥體壯、腦滿腸肥的鯊魚妖恭敬跪伏于地,“殺生丸大人,恭喜您不費吹灰之力便收復了博海南島!”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)十二歲⑦
殺生丸冷笑,“鯊佗,你這聲恭喜我先收下了。說出你的來意吧。”
“殺生丸大人,您看!”
那鯊魚妖拍了拍手,就見幾個小妖怪抬了個小姑娘出來。
那明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的鈴,那個活潑愛笑的小姑娘此刻一動不動躺在地上,蓬頭垢面,淺藍和服血跡斑斑。
“這是何意?”殺生丸心內抽痛,面上仍是一派冷然。
“您千萬不要誤會,這位小姑娘是我的屬下偶然在一處山洞里救下的,又聽聞她與您是舊相識,才引她來見您。”鯊魚妖如是解釋道。
一旁的骨鯨臉色微變,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。
殺生丸蹲下身一把抱起鈴,見她呼吸均勻,身上都是些小傷,并無大礙,才安下心來。
“殺生丸大人,鈴姑娘被人如此對待,您一定要幫她狠狠出了這口惡氣。”
“你知道是誰傷了她?”
鯊魚妖直指龜老九師徒,“他們師徒兩人知道不是您的對手,就偷偷綁來鈴姑娘,準備在大戰的時候要挾您。幸好小人無意中聽到,一路跟蹤才及時救下。”
“真是辛苦你了!”殺生丸冷笑,隨即轉向龜老九師徒的方向,“龜先生,是這樣的嗎?”
骨鯨咬牙解釋:“殺生丸,此事與師傅無關,是我自作主張綁了人。”
當日鯊佗攛掇他做下此事,師傅并不知情,現如今那只無恥的鯊魚妖竟將師傅牽扯進來,虧得師傅以往那般器重他。
鯊魚妖哂笑,“喲,好一出師徒情深吶!殺生丸大人,他們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
“骨鯨,我殺生丸相信你,照顧好你師傅。”
骨鯨愣住片刻,旋即重重點頭,“是!”
殺生丸勾起唇角,瞟了眼鯊魚妖,“龜先生,此人首鼠兩端,不如我替你處置了他。”
“多謝!”龜老九含笑謝過。
鯊魚妖頓時大驚失色,拖著笨重的身體連滾帶爬地跑到龜老九身旁,連連求饒,“龜先生,我錯了,我是一時糊涂,豬油蒙了心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骨鯨氣憤難當,將他一腳踹翻在地。要是殺生丸聽信他的話,自己和師傅就是他現在的下場。
殺生丸這個人還真有許多讓人意外的地方,難怪師傅會選擇他。
鯊魚妖摔在地上連滾幾滾,吃了滿嘴灰,仍然不死心,“龜先生,求您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幫我說說話,我還不想死……”隱藏在身下的雙手卻偷偷動作著。
忽然一團團淡藍色火苗自鈴胸口急速飛旋而出,將她和殺生丸團團圍住。
初時,殺生丸只覺得仿若置身冰窟,而下一瞬,仿佛連靈魂都要凍結了。
這是來自地獄的閻火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鯊魚妖放聲大笑,徐徐起身,雙手保持著結印的姿態,直直向著殺生丸步去。
“殺生丸,閻火咒的滋味如何?”
竟是閻火咒!
殺生丸一把扒開鈴胸口的衣襟,就見一枚藍色咒印赫然盤踞在少女雪白的肌膚上,閃爍著森寒的光芒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可惡!竟敢將鈴當作符咒。”殺生丸滿眼血紅。
“我高貴冷酷的殺生丸大人,你急眼也沒用。”
鯊魚妖陸續變換著結印的手勢,嘴里念念有詞,環繞殺生丸周身的藍色閻火愈燒愈烈,猛然鉆入他身體內,一瞬之間陰寒邪氣游走四身,占據了他整個身體。
他完全無法動彈,額上青筋凸凸直跳,冷汗涔涔,金色瞳眸結上一層萬年寒冰。
鯊魚妖滿臉沾沾自喜,趾高氣揚地嘲諷道:“殺生丸,你現在還能穩穩站著,真令人驚嘆啊!很痛苦吧,殺生丸,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?怎么還不動手殺了她,符咒消失你的痛苦就不會再增加下去。”
殺生丸冰寒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,天生牙有感主人處境,悲鳴不止。
“哈,舍不得了!想不到冷酷殘暴的殺生丸大人竟然還是個多情種子。很好,你就抱著這個叫鈴的小姑娘直到天荒地老吧。”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一)十二歲⑧
鯊魚妖滿臉怪笑地轉向龜老九師徒的方向,“老烏龜,怎么樣,論謀略,還是我鯊佗更勝一籌吧!連你都打不過的殺生丸現在折在我手上,驚嘆吧!”
龜老九連咳數聲,啐道:“小人……行徑,無恥!”
鯊魚妖勃然大怒,“無恥?那也是你給逼的。無論是才智還是武力我都遠勝骨鯨,你卻偏心只將他收作徒弟。百年來我任你驅使,給你當牛做馬,我又得到了什么?”
“欲壑難平!所謂貪婪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滿足。這些年你利用手中的權力,在各種珍珠買賣中占盡交易雙方的好處,從中攫取的利益數之不盡,整日揮霍無度,四處欺壓良善,你以為我不知道嗎?”
“不過些微蠅頭小利,也值得你拿出來說,況且這都是我憑本事贏得的。而現在我也會憑自己的本事拿到南島領主的位子。”
骨鯨大怒,“原來你一早便覬覦領主之位。”
“領主的位子本就該是我的,我不過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。而你們這些絆腳石今天便一并清理干凈。”
骨鯨憤然提起流星錘,就要沖將過去和那鯊魚妖拼命,卻見一大波妖怪朝他和師傅襲來。
師傅重傷,殺生丸被困,現在他們又被重重圍住,一切都在那鯊魚妖的算計中,此人果然陰毒非常,他的城府計策更是無人能及,以往真是小看了他。
骨鯨凌空掠起,接連翻身數十下,身若蛟龍行云流水,流星錘在他手中恣意伸縮回旋,若烏云避日,擊退了奔襲而來的頭一波妖怪。
他將師傅牢牢護在身后,屏氣凝神,一刻也不敢放松,妖怪們攻勢愈發猛烈、凌厲,他終于戰至力竭。
他發過誓,就算拼盡一切也要護師傅周全。為此他愿舍棄一切,包括自我。
他強制催動體內并不純粹的妖氣,面上妖紋乍現,眼睛里血紅一片,他能感覺到他體內屬于妖怪的那部分血液漸漸沸騰起來,他的理智逐漸渙散。
“小鯨……小鯨……”腦中慢慢只剩下師傅焦急呼喚他的聲音。
突然一道強光劃破天際而來,霎時地面飛沙走石,塵土飛揚,一紅衣半妖掄著把大刀從天而降,直接砸在骨鯨頭上。
骨鯨的意識瞬間恢復,臉上的妖紋也消失不見,他怒目直視向那個罪魁禍首,“混【蟹】蛋!”
“別不知好歹,剛剛可是我救了你們。”犬夜叉滿臉不耐煩。
“哼!”骨鯨直接無視,揮舞著流星錘繼續投入戰斗。
犬夜叉不甘人后,掄著鐵碎牙一陣狂砍。
兩個半妖競賽一般,你追我趕,所到之處片甲不留,就怕自己收的妖怪頭顱不如對方多。
只是這些妖怪仿佛春天的韭菜,割了一茬又一茬,到底要割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,可愁壞犬夜叉了,他怎么專趟這種渾水。
另一邊邪見看到殺生丸的狀況,急得團團轉,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殺生丸一動不動凝望著鈴蒼白的睡顏,此刻,她在他懷中,他看著她,卻更加想念她。
他想念她比春風還要和煦的笑靨,想念她喚他“殺生丸大人”時俏皮可愛的尾音,想念她望著他時她眼里他的倒影……
他想就算他全身都給閻火冰凍住,可他的心仍然溫熱,因著對她的思念而溫熱著,永不冷卻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
鈴呼喚他的聲音就在耳邊,可她一動不動躺在自己懷里,連夢話都不曾說過一句,他想大概是自己幻聽了吧。
下一瞬卻驚訝地發現她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,他心下顫然,他知道她已明白他們的處境,她感受得到他全部的痛。
她瘦小的身體在他懷中漸漸冰冷,閻火咒咒印會慢慢吸取宿體的精氣神,他不敢往下深想,他要救她,也救自己。
他答應過要帶她去看海的,他們現在離海如此近,他還想牽著她的手在海邊漫步,一起看星星看月亮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二)十二歲⑨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“鈴無聲吶喊著他的名字。
她知道他就在她身旁,一刻不曾離去,他在她身旁承受著她難以想象的痛苦煎熬,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。
她記得她在蝙蝠山洞里呆得好好的,突然來了另一伙賊人,意欲擄走她,她激烈反抗,蝙蝠們為了保護她與賊人殊死搏斗,最后卻被一把火全部燒死在山洞里。
蝙蝠們凄厲的嗚咽聲人類是聽不到的,可她卻仿佛感同身受。
后來,她被帶到一處設有祭壇的地方,她見到了一抹詭異卻又出塵絕世的身影,怪異而矛盾的感覺,她還沒來得及將那人看真切,就沉沉昏睡過去。
想不到那些人竟然在她身上設下閻火咒咒印,卑鄙地利用她困鎖住殺生丸大人。
殺生丸大人現在所有的痛都是她給予的,她多想快點醒過來結束這痛,可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,無論她怎樣頑強抵抗咒印對她施加的控制,她仍然無法阻止她的精神能量被它一點點蠶食怠盡。
可不知何故,它保留了她僅剩的最后一絲意識,它吊著她的性命,繼續折磨殺生丸大人。她想或許只有她死了一切才會結束。
她全然放棄抵抗,幾乎是獻祭一般,絕決地將自己剩余的一點微弱靈魂供奉給這貪婪的咒印。
在她瀕臨死亡的那一刻,咒印失去媒介,禁錮著殺生丸的閻火咒終于解除,可是先前進入他身體里的閻火仍然會繼續折磨他,但他的性命已是無虞,她終于不再是他的負累,可以安心地閉上眼了。
閻火咒解除的那一剎,殺生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恐懼,比起前一刻的閻火焚燒之痛,此刻的他心內萬念俱灰,只想就此隨她而去。
他腰間的天生牙突然鳴泣不止,不為哀悼,反而是在慶幸,他緊緊握住天生牙的刀柄,驚喜地發現鈴最后一絲魂魄竟然附在天生牙之上。
他連忙取下天生牙,將它和鈴一同交予邪見照顧。他則瞬身騰空拔出爆碎牙,匯聚全身妖力于刀刃之上,只一擊便將那陰狠詭譎的鯊魚妖碎尸萬段,最后連渣都不剩。
那鯊魚妖何曾想過自己會是這種挫骨揚灰的結局,恐怕在死前一刻還在洋洋得意今日輝煌的戰績,畢竟連殺生丸都成了他的手下敗將。
只是可憐了跟隨他的一眾妖怪,看到他的下場,嚇得屁**流,在他們眼里此時的殺生丸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閻羅。
妖怪們紛紛逃竄,犬夜叉和骨鯨算是清閑下來,世界終于安靜了。
殺生丸利落收起爆碎牙,匆匆轉回到鈴身旁。他神情冷凝,然而目光灼灼。
“鈴,鈴……”聲聲溫柔的呼喚仍沒能喚醒她。
他將她一把攬進懷里,緊緊擁著。她的身體仍舊冰冷,毫無生氣,究竟為何?
鯊佗已被他所殺,咒印……
他忙掀開她的衣襟,卻見咒印仍然盤踞在她身上。
“該死!”他眼中血紅乍現,在他四百余年的妖生中,他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憤怒過,直恨不得毀天滅地。
“殺生丸!”睿智慈和之音。
他的神智瞬間被喚回,“龜先生。”
“或許老夫可以試一試。”
“師傅……”
骨鯨憂心他的內傷,卻被他打斷。
“閻火咒乃是狐族禁術,陰邪至極,真正的施術者此刻恐怕還藏在暗處,不知何時又會發難,鈴姑娘身上的咒印必須馬上清除。”
“先生……”
“放心,老夫不會傷害姑娘。”
龜老九凝聚周身元氣,化氣于掌中,鈴身上的藍色咒印慢慢被掌氣拉出體外,化作一團狐火,最后為他掌中元氣煉化至消散。
殺生丸能感覺到鈴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暖起來,蒼白的小臉也慢慢恢復了些血色。
他的一顆心終于又活了過來。
一旁的龜老九冷汗涔涔,面色蒼白,卻依然堆著慈和的笑,“殺生丸,這位姑娘配得上博海南島最珍貴的海月珠。”說完便昏迷過去。
此時,黑暗處一雙細長的狐貍眼笑得妖冶,“殺生丸,想不到你還真是意外地有趣呢!”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四)十三歲①
冬天。
鈴很喜歡冬天呢!
一片片純白雪花似鵝羽般輕舞、盤旋,仿佛墜落人間的天使。經她們妝點的大地,一片銀白,一片潔凈,高貴冷冽卻又無限溫柔,就像那位大人在她心中的樣子。
鈴慢慢收回思緒,起身關好窗,來到楓姥姥跟前,“楓姥姥,樁嬸嬸染上風寒好些天了,宗介哥哥又不在家,我想給她送點藥過去。”
“去吧。”楓姥姥和靄道,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:“外面雪大,多穿些,小心路滑。”
“嗯!”鈴輕快應著,已將包好的草藥塞進衣襟里,幾步出得門來,套上斗篷斗笠就出發了。
樁嬸嬸住在村東頭,離她們并不算太遠。平日里,樁嬸嬸對她和楓姥姥多有照顧,她心里一直很是感激。
她獨自一人徜徉在冰雪的世界里,這樣的數九寒天,呼出的氣體都是白的,不一會兒,她的鼻頭凍得通紅,手腳也有些凍僵,她加快步伐,幾乎是小跑起來。
凜冽的寒風迷了她的眼,不經意,她似乎撞上了某種溫熱物體,比她稍稍高大一些,她以為她會很難看地摔進雪里,然而替她的卻是她頭上的斗笠,它飄飄然跌落進雪天使懷里。
“鈴。”
鈴抬眼,“宗介哥哥!”她欣喜喚道。
那樣溫和而清朗的聲音只屬于她面前這個燦爛笑著的少年,仿佛冬日里的一抹暖陽,照得人暖洋洋的。
“宗介哥哥,你怎么回來了?”
“稍后再和你細說,倒是你,這么大的雪怎么還跑出來,凍著了可怎么好!”
“額……我正準備去你家!”
“哈,我也正趕著去找你和楓姥姥,方才回家發現母親正病著,就急急趕來,不想半路正好撞見你,你說這世上怎么有這么巧的事。”
“我身上帶了藥,咱們快些去吧,你難得回來一趟,樁嬸嬸一定特別想你。”
“嗯。”
少年的手十分不舍地自少女腰上慢慢移開,耳廓漸染緋色。
少女渾然不覺,匆匆拾起雪地上的斗笠,急急催促:“宗介哥哥,我們得快些呢,這雪似乎越下越大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這一幕全部落入到那個頭戴招財貓面具的半妖眼里。
“嘖嘖嘖……”骨鯨像看了一出好戲一般,猶自回味中。
這情形要是被殺生丸大人撞見,不知他作何感想,會直接沖上去砍下那小子的咸豬手吧!
骨鯨在心里狠狠為那小子捏了把冷汗。
自一年前,殺生丸大人接下南島領主之位,骨鯨便下定決心,無論將來遭遇多少艱辛困苦,他都要跟著殺生丸大人打天下。
所以時至今日骨鯨仍然在為一年前的錯誤還債,誰讓他不長眼綁了領主夫人呢,能給夫人當牛做馬到現在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。況且沾了夫人的光,說不定哪天領主大人瞧他一順眼,一高興就重用他了。
說起當牛做馬,他還是挺有心得的。
比如偷偷給夫人的稻田里捉蟲、拔草、引水;夫人上山采藥,提前就把各路猛獸給燉了;夫人陪楓姥姥出診,他一路暗暗隨護……
等等諸如此類不值一提的小事便成為他的日常。
他自認為把夫人照顧得挺好的,師傅以前就常夸他是個細心的孩子,他對自己十分有信心。
只是惟有一事,叫他心內難安。
就是那個叫宗介的小子,大半年前,他帶著他母親來這偏僻的小村莊安家,后來不知怎的他們家和夫人越走越近,越來越熟絡起來。那小子經常不在家,夫人還抽空幫他看顧母親。夫人單純,那小子越發得寸進尺,到如今那小子的心思是根本藏不住了。
只是這畢竟是夫人的私事,他也不好干預。好在殺生丸大人這一年來并不曾來過,他暗自慶幸,不然這池魚之殃定是逃不掉的。
他本來還在猶豫,下次見到邪見要不要提醒他多留意一下。這下看來,還猶豫個什么勁,飯碗要緊。
“散魂鐵爪!”
突來的攻擊,骨鯨閃身躲開,滿眼不快,“犬夜叉,你可真會挑時候,本大爺正愁找不到人揍,正好拿你練練手。”
“哼!揍的就是你!”犬夜叉飛身撲上去,兩人近身纏斗在一塊,一時間難分難解。
狗咬狗的日常,每日愉快上演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我總是那麼松懈:大愛幼女控,給贊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六)十三歲③
“在聊什么呢,咦……鈴的臉怎的這樣紅?”
宗介端著熱騰騰的湯藥進來時,看著一室的安靜,十分狐疑。
霎時,鈴的臉更紅了,紅得都能滴出血來。她埋頭慌亂地系好包袱,“我想起來家里還有些急事處理,就先回去了。”
說完提著包袱一溜煙跑了。
“鈴這是怎么啦,還從沒見過她這般慌里慌張的模樣。”甚是可愛!
“女兒家大了!我家的傻兒子也大了!”樁滿臉漾著慈愛又無奈的笑。
“母親,人家都夸自己兒子聰明,哪有您這樣的!”
母子倆母慈子孝又是好一番言笑。
宗介本來還想和鈴多說會話,誰知她就這樣走了。如此又過去三四天,母親的風寒已經大好,他便借著答謝的由頭來到楓姥姥家。
“楓姥姥。”
“是宗介來了啊,你母親好些了嗎?”
“多虧了楓姥姥的藥,母親的風寒已是痊愈。”
宗介四下望了望,卻并未瞧見鈴的身影。
“鈴丫頭出門辦點事,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回了。”
少年的心思全都藏在眼里,宗介小子怕是看上她家鈴丫頭了。孩子們漸漸長大,自然多了些別樣心思,且順其自然吧!
五年前殺生丸將鈴托付給她教養,希望鈴長大后可以兩邊選擇。那時的良苦用心,實在叫人動容。
只是五年時間,許多人、許多事都不一樣了。對于鈴,殺生丸從最初的殷勤到現在的漸漸疏離,他刻意遠著鈴,卻又讓那只招財貓整日守著、護著,楓是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心思了。
說起來那只招財貓還挺討人喜歡的,進退有禮,善解人意,行事十分靠譜,總能不經意就解決了她們的困難。
只有一點讓她十分頭痛,就是但凡遇到犬夜叉,他倆必定斗個天翻地覆,攪得村里人心惶惶,雞犬不寧。
想到此,楓不自覺地扶了扶額。
“楓姥姥,您還好吧?”宗介關心道。
“沒事,我就是瞎操心!”
“額……”宗介不明所以,又想起自己的來意,忙提起一旁的野兔,“今早獵的,給您和鈴加餐。”
“宗介哥哥來了!”
鈴已在屋外,聽到宗介的聲音,高興地往屋里走。
楓:“鈴,我還有些事離開一會兒,這里就交給你了。”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悄悄話,她這個老太婆就不湊熱鬧了。
“樁嬸嬸好些了嗎?”
“母親身體已然痊愈,我明日又該起程了。”
“這么快又要走了嗎?”
“鈴不想我走嗎?”
“是啊!上次哥哥借給我的《醫心方》好些地方都看不懂,本來還想著這次問問你的。”
“《醫心方》是本凝聚先人智慧,集大成的醫學典籍,哪是我能教你的。我不過也只能幫你解釋一點粗淺文法,更高深的醫學精髓我就愛莫能助了。”
“嗯……這可怎么辦,本來還想著要是我能習得些皮毛,也可以幫楓姥姥分擔一些。好可惜!”
“這樣就放棄了嗎?這可不像你哦!”宗介淺淺笑問:“鈴,你可曾去過乙羽城?”
鈴搖搖頭,“沒呢!倒是聽樁嬸嬸提過幾次,聽說那里十分繁華熱鬧呢!”
“最近乙羽城城主夫人病重,城主傾全城之力延請四方名醫會診,現下城中醫者會聚,儼然醫學盛會,你想去看看嗎?”
宗介哥哥長年在乙羽城讀書習武,他說的這些一定不會錯。這太吸引人了,這樣的盛會可遇不可求,鈴自然是想去的。
“村里的事情有些走不開呢,我得先問問楓姥姥。”
“嗯,明早之前我等你消息。”
說完宗介便起身告辭了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七)十三歲④
晚飯時,鈴將此事細細說予楓姥姥,楓姥姥聽后未有多余的話,只是說她長大了,自己的事可以自己拿主意了。
一直以來,楓姥姥于她,既是老師又是親人般的存在,鈴發自內心敬重愛戴她。她是位明達的長者,在她身邊鈴從未有過拘束之感。
她從來沒有規定鈴能做什么、不能做什么,但鈴就是知道自己該做什么、不該做什么。
可是這次隨宗介出遠門的事,鈴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妥,但她已經做了決定,她想去,她要去,只有這次,就讓她聽從自己的心意吧。
第二天,天還未亮,鈴就將自己收拾好,她換了一身男孩子裝束,將及腰長發高高梳起,扎成個馬尾,整個人看上去清爽而利落。
她趁著夜色出了村子,在宗介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。
冬日的清晨,寒氣凜冽刺骨,還好有樁嬸嬸做的護膝和手套,鈴一直蹦蹦跳跳的倒也不那么難熬。
不知過去多久,宗介的身影自霧里漸漸清晰,臉上寫滿落寞。
鈴像個小兔子一般突然竄到他跟前來,嚇了他一跳。
“我以為你不會來了。”少年掩不住地驚喜。
鈴搔著腦袋很是不好意思,“宗介哥哥,我們出發吧!”
“哦!”
兩人很快便消失在晨霧里。
話說昨晚犬夜叉又不知怎地惹到骨鯨,兩人在小樹林里戰了一夜一天,直到戈薇的憤怒之火都要燒了整座山林,才偃旗息鼓。
此時已是傍晚,骨鯨心滿意足地回到村里,卻發現鈴的氣味竟然完全消失了,他四處尋找無果,更讓他驚悚的是村東頭那個叫宗介的小子也不見了。
他只得又匆匆返回到楓姥姥家。
“楓姥姥,鈴去了哪兒?”
“不清楚呢!今早醒來她就不見了。”
“不見了!還不見了一整天!”骨鯨大驚,面上冷汗直冒。
“小貓咪,別著急,說不定她一會兒就回來了。”楓姥姥安慰道,她心里卻已有盤算。
“村東頭那家小子也不見了!”
“你是說宗介啊,他和鈴一向要好,說不定鈴正和他在一塊玩兒呢,放心,宗介這孩子知冷知熱,一定將鈴照顧得極好!”
“就是他,才最讓人不放心啊!”骨鯨簡直欲哭無淚,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可怕。
他家領主夫人該不會和這窮鄉僻壤的窮小子私奔了吧,他可怎么和領主大人交待啊!
想到此,想死的心都有了,又在心里將犬夜叉腹誹了千萬遍。
某不知名山谷內,一場激戰方才停歇。
“殺生丸大人,那群狐族刺客陰險狡詐,為何不將他們一網打盡?”一身青綠的小妖怪瞪著一雙黃橙橙的燈籠眼,很是不解。
“我自有用處。”
殺生丸飛身騰空而去,某種令他魂牽夢縈的氣味誘惑著他、牽引著他。
而那氣味的源頭十分不自知。
鈴正悠然地蹲在小溪邊愉快地取雪水。
她和宗介趕了一天的山路,實在疲乏,便找了個山洞準備今夜對付一晚。宗介拾柴禾去了,她偷偷跑出來在附近轉悠,竟然被她找到了蘑菇,所以這會兒刨著溪水里的冰可高興了。
“有蘑菇湯喝了!”她嘻嘻笑著。
忽然一陣凜冽狂風襲來,卷起千堆雪,霎時漫天雪舞,蹁躚驚鴻。
鈴艱難睜開眼,不可置信,“殺生丸大人!”
他面上的冷然一如既往,他慢慢向她走來,他來到她身邊,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,他輕柔擦去她臉上的雪水……
她一定是在夢里……
“殺生丸大人,不好了,鈴和人私奔了……”
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劃破夜空,頃刻夢醒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八)十三歲⑤
“邪見爺爺……”鈴大驚。
原來方才并不是夢啊!
那她身旁的殺生丸大人也是真的咯!她大喜過望。
“鈴,快過來,那是妖怪。”宗介疾聲大呼。
方才他聽到陌生的尖叫聲,飛快趕過來,就見到一大一小,一白一綠兩個可怕的妖怪圍著鈴,尤其是那個一身白色皮毛的大妖怪,雖然長得俊美無儔,可自他周身散發的冷冽寒氣直叫人心生恐懼。
那妖怪只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仿佛挾了萬把尖刀直刺向他心窩,這殺意實在太過可怖,他完全動彈不得,他狠命咬唇,直咬得鮮血淋漓,他終于鎮定。
“鈴……”他慢慢移動著身體,向她靠近。就算是死,他也不愿她見到他的懦弱。
“宗介哥哥……”鈴滿眼心疼,她實在想不通怎么就變成這種場面了。
她正準備好好和宗介哥哥解釋一番,殺生丸大人突然一把抱起她騰空飛走了。
“鈴……”宗介痛苦驚叫,全身虛軟無力跪倒在地。
邪見滿臉鄙夷地瞧向他,“殺生丸大人的妻子你也敢打主意,這次算你命大。”說完便急急追上去。
真不知道骨鯨的差事是怎么辦的,鈴被拐走一天他才發現。骨鯨剛剛用傳音術告知他時,他簡直嚇了個半死,他不敢耽擱,馬上來報告殺生丸大人。誰知幾個當事人全撞一塊兒了,你說巧不巧?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鈴心里萬分忐忑,低聲喚他。
“別說話。”
他生氣了,卻是為何?
一年未見,她多想他啊!此刻她在他懷里,她與他如此近,卻覺得他前所未有的陌生。
他帶著她翻山越嶺,雷騰云奔一般。不多時便在一處山洞外停下,他抱著她緩緩踱入洞內。
洞內月華照徹,清輝漫溢,溫暖如春,十分舒適怡人。在這樣寒冷的冬夜,顯得十足可貴。
再往深處,竟現出一泓溫泉,熱氣蒸騰,溫熱的水汽陣陣撲面而來,難怪洞內如此溫暖。
她正愜意享受著這和暖,不意間猛然掉落進溫泉水里,她驚魂未定,在水里胡亂撲騰著,真正是落湯雞一只。
待到她反應過來,才憶起方才的狀況,他竟毫不憐惜將她直接扔進水里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她滿眼委屈地仰望他。
“濺了一身泥,好好洗洗。”他面上仍舊淡淡的,并未有多余的情緒。
只他自己知道,他現在滿心滿腔的怒意無處發泄,更是無法忍受她身上沾了其他人的味道,就算只余一絲一毫他也不能容許。
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觸怒他,更加不愿違逆他,由是只得依言而行。
她背過身去,取下頭頂發帶,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如瀑布般垂下,浸沒入溫暖的泉水里。
她一身少年裝束,早上十分容易就穿上了,現在脫起來倒也簡單,三下五除二就只剩下內里單衣,泡溫泉正正好。
做完這一切,她游到溫泉的另一邊,離他遠遠的,默默無語,以另一種方式無聲抗議。
這哪里是個安分守己聽話的,明明是只桀驁不馴的小野貓。
殺生丸飛身掠過水面,大手攫住她的皓腕,半個身體沒入溫泉水里。
“為何躲我?”
“鈴才沒有。”一股怪異的感覺漸漸涌入她微微顫抖的心房。
“一年未見,長本事了,你就那么喜歡那小子嗎?”
“鈴沒有。”
殺生丸大人是不是誤會什么了?她猛然想起邪見口中的“私奔”二字,覺得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。
“是我自己決定和宗介哥哥出來的,殺生丸大人不要怪罪他。”
“哥哥?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他嗎?”
“殺生丸大人為何要殺一個毫無威脅的人類少年?”鈴驚駭。
他一把將她帶入懷里,她的背撞上他的胸口,他緊緊攬住她的肩,與她緊密相貼。
她身上只余一件輕薄單衣,在溫泉水的浸潤下密密貼著她柔嫩瑩白的肌膚,她烏黑潤澤的發在泉水里勾勾纏纏蕩漾開,他情不自禁挑起她作亂的發,抓了幾許在手心里輕揉慢捻。
他不知饜足地汲取著只屬于她的芬芳,她是他懷里含苞待放的花蕾,還未綻放就引得他幾乎無法自持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鈴柔聲低喚。“鈴可以求你件事嗎?”
“嗯!”此刻無論她要求什么,他恐怕都無法拒絕的吧。
“鈴想去乙羽城長長見識,聽聞那里名醫會聚,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教他們。”
“原是如此,我也正無聊得緊,明日便帶你去。”
“謝謝你,殺生丸大人!”
她滿臉興奮,又能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了,希望這次能更久一些。
少女巧笑嫣然,對于身后的男人正在經歷著怎樣的折磨和煎熬,依舊毫無所覺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十九)十三歲⑥
乙羽城。
殺生丸和鈴一大早就進了城。
鈴被滿城的繁華迷了眼,在各路商販之間來回晃悠,看見什么都覺得新奇。
殺生丸滿臉寵溺地由著她,這還是他第一次帶著她在人類的城鎮里逛集市,他滿心放松,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享受這片刻的愜意。
此刻的鈴如同一只誤入人類小鎮的森林小鹿,沒頭沒腦地四處撲騰,她的快樂溢于言表。只要能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,無論在哪里,如同置身天堂。
何況為了帶她進城,殺生丸大人特意幻化作人類男子的模樣,斂去一身妖紋,收起尖利爪牙,將那一雙最為惑人的金色瞳仁徹底幻成了黑色。
如此煞費苦心,他依舊是小時候那個千般疼萬般寵她的殺生丸大人,他一直在那里,從不曾改變。
從昨晚開始她一直懸在半空的一顆心,終于落了地。
集市里車水馬龍,各種物件琳瑯滿目,著實看花了她的眼,都快叫她忘了她此行的正事。
她注意到往來的人們時不時交頭接耳,低垂著頭竊竊私語,見到她和殺生丸大人兩個外鄉人更是諱莫如深。
到底發生了何事?
鈴進到一處賣香粉的店鋪里,這家老板慈眉善目的,看上去十分的和藹可親,她打算跟他好好打聽打聽。
老板很是熱情地招呼她,“姑娘,快請進,隨便看!”
鈴萬分驚詫,“大叔,我明明一身男兒裝束,您是怎么看出來我是女孩的?”
“來我這買香粉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,要是這點眼力見都沒有,我還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種地去。”
鈴莞爾一笑,“大叔,您怎么稱呼啊?”
“姑娘請看我這招牌!”
“吉田香粉鋪……吉田叔!”鈴甜甜喚道。
“姑娘的嘴可真甜!”老吉田呵呵笑道,“姑娘看著面生,怎么稱呼?”
“我叫鈴,您叫我“鈴”或“小鈴”都可以。”
“小鈴,真是個惹人憐的好名字。”
“是嗎……謝謝!”鈴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小鈴姑娘天生麗質,還從未用過香粉吧。”
“額……我年齡還小!”鈴面上微微尷尬,小聲嘟囔著。
老吉田笑呵呵道:“我們這兒一般人家的姑娘十一二歲就打扮上了,小鈴可是落后了呢!”
“是嗎?”
“可不是嘛!”老吉田取了幾罐香粉遞到她跟前,“這幾罐是試用的,你先試試看,看喜歡哪一款。”
“額……”她真的尷尬死了,她明明是來打聽事情的,怎么變成買香粉了。
她不該冒然進來的,現下她可是身無分文,她的包袱昨晚遺落在山里了。
她眼光不停往店外掃去,心中無聲吶喊:“殺生丸大人,快進來救救我。”
卻見到殺生丸大人被一群婦女團團圍住,她們雙眼冒著紅心,對著人類模樣的殺生丸大人指指點點,品頭論足。
鈴狠狠為這群年輕的阿姨們捏了把冷汗。
殺生丸最討厭聒噪,尤其是女人的,而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一群。
這是他第一次逛人類集市,鈴還在身邊,他并不想弄出什么動靜來掃了她的興,由是極力忍耐著。
而現在她正一臉無辜地向他求援,他自然是奮不顧身甩開無關人士,徑直來到她身邊。
留下一群意猶未盡的阿姨們,顧盼流連,轉頭又都直直盯著店里瞧去,紛紛猜測店里的那位少年與這位氣質高華的銀發公子是何關系。
“鈴,怎么啦?”殺生丸關心道。
“那個……”
鈴本來想尋個理由讓殺生丸大人帶她走,誰知這老吉田更加熱情起來。
“公子,您來得正好,小鈴姑娘不知如何取舍,不如您來給她參謀參謀。”
“你喜歡這些東西?”殺生丸問她。
“額……”
該怎么說呢?無所謂喜歡不喜歡,她不是進來買東西的。
“全要了。”殺生丸一錘定音。
“厄?”鈴怔愣住。
“紅粉贈佳人,公子真是貼心。”老吉田笑瞇瞇道。
殺生丸面上漸趨柔和,“老板,聽聞你們城主夫人病重,可這滿城都見不到一個醫者,卻是為何?”
鈴一直想打聽的事竟然還是殺生丸大人替她問出來的,她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氣。
可她又想起一件緊要的事,覺得十分不可思議,難以置信。
殺生丸大人居然帶錢了!
她可不記得他有這個好習慣,作為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妖怪,他幾曾將這凡俗之物帶在身上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)十三歲⑦
瞧著銀發公子這般和顏悅色問他話,老吉田心里竟不由得生出受寵若驚之感,只恨不能掏心掏肺將自己所知所覺和盤托出。
可他仍然保持了身為長者的沉靜,“這位公子怎么稱呼?”
鈴迅速瞟了眼殺生丸,搶答道:“蘭丸大人!”
殺生丸瞬間黑了臉,卻強忍著并未顯露任何不滿。
鈴暗自竊喜。這個名字還是早上出來時突然想到的,那時看著殺生丸大人幻作人類男子模樣,驚艷之下,想起宗介哥哥教她讀過的一句詩。
麟之趾,振振公子!
麒麟乃是至高至美的仁獸,它若化身為人,她愿喚他“蘭丸”。
想不到此刻便用上了,她自作主張,不將殺生丸大人的真名告知,也是不希望他們兩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,還好殺生丸大人看起來并不十分介意。
老吉田嘆著氣,“蘭丸公子,小鈴,你們有所不知,那些醫者幾乎都被下了大獄。”
鈴驚訝非常,“這是為何?”
“我們城主夫人這次的病來得十分怪異,就連遠道而來的各路名醫方士都束手無策,城主大怒之下,將他們全部關了起來,治不好夫人的病就不讓走。”
“這……究竟是如何怪異的病癥?”鈴急切追問。
“聽說是種聞所未聞的冷熱病,身上如被烈焰炙烤,內里五臟卻覺得冰寒徹骨。”
殺生丸:“還有其他癥狀嗎?”
“哦,對了,據說到了夜里尤其可怖……不能說了,不能說了。”老吉田擺了擺手,不愿再說下去。
“這些醫者何其無辜,就算治不好人,也不該遭受如此對待。”鈴心中不平。
老吉田:“那是你們不了解夫人在城主心目中的地位。”
鈴:“無論如何也不該遷怒無辜之人啊!難道只有治好夫人的病,大家才能得救?”
老吉田:“今早城主大人發出布告,誰能治好夫人的病,就將半座城賞給他。”
鈴:“這可不是件小事,難怪集市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。”
老吉田:“兩位不似一般人,這時候進城是為何故?”
鈴嘆著氣,“好不容易才成行來此,本來以為可以見識到各路神醫的風采,想著若是運氣好,說不定還能與他們近距離接觸,也可請教一二。哪知他們現在竟是這般境遇。”
老吉田:“原來小鈴姑娘也是位醫者,失敬失敬!”
鈴紅了臉,訕訕道:“醫者實在不敢當,現如今只認得些藥材罷了。額……我們在這兒說了這么久的話,打擾您做生意了吧?”
老吉田堆著和藹的笑,“這是哪里的話,進門便是客,況且你們不也照顧我生意了嗎!”
說完老吉田轉身對著貨柜,取出幾罐未開封的香粉,麻利包好,遞到鈴跟前。
鈴轉頭瞧向殺生丸,軟軟求道:“蘭丸大人,可以先借我點錢嗎?后面還你。”
殺生丸勾起唇角,溫柔淺笑,“既是我要的,自然由我來付。”
說完利落解下腰間天生牙,置于柜臺之上,“這把牙刀換這幾罐香粉。”
“厄?”老吉田嚇了一跳,“公子和我開玩笑的吧!”
“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?”
“這把刀只看刀鞘就知道不是凡物,哪是我這幾罐香粉可比的,就算要我整間鋪子也是綽綽有余。只是刀劍乃傷人兇器,我一向膽子小,可不敢收。”老吉田直言道。
“這把刀傷不了人。”一旁的鈴無意識嘟囔道。
“啊?”老吉田直接無語,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人?真不該上趕著做這單生意,遇上一對不帶錢的有錢人,也是沒誰了。
等等,現在是什么情況?鈴一瞬恍惚,終于清醒,殺生丸大人到底是沒帶錢在身上。
誰能想到犬族的首領,博海南島的領主現在居然為錢犯了愁,為博紅顏一笑,竟連父親留給他的惟一的牙刀,都能毫不猶豫舍下,眼睛都不帶眨的。
老吉田:“這樣吧,蘭丸公子,刀我就先幫你放著,你想什么時候來取都可以。”
不愧是八面玲瓏的生意人,從那位公子進來他就知道這是他萬萬得罪不得的主兒,且隨了他心意。
殺生丸:“多謝!”
只這兩字,竟讓老吉田這樣老練的生意人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殺生丸:“走吧,鈴。”說完已抬步出了店鋪。
“……嗯。吉田叔再見!”鈴拿了香粉,匆匆追上去。
直讓一直在店外守候的阿姨們看得目瞪口呆,在目送他們兩人離去后,紛紛擠入店內,爭先恐后一睹那把貴公子的貼身配刀。
鈴跟在殺生丸身后,他們來到一處樹林里小憩。
鈴盯著手上的香粉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殺生丸大人,你知道香粉是干嘛用的嗎?”
殺生丸滿眼溫柔,“我不需要知道,我曾說過無論是什么,只要你喜歡,我都會為你拿到。”
她滿面羞紅,低垂下頭避開他的眼。他一把將她攬進懷里,她柔順靠上他肩窩,他捉了她凍得通紅的小手一下一下輕柔地搓著。
陽光溫淡,歲月靜好!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一)十三歲⑧
“主上,鐮鼬大人這次一定會為您取回影秀。”
“影秀……哼!無用之物。”
“主上息怒!”
“殺生丸竟然留了你們性命,實在令人意外!到底是閻火救了你們,還是他故意放你們回來,借此挑釁于我,哼!”
“主上……”
“當真是越來越好玩了!”
狐族刺客戰戰兢兢趴俯在地,再不敢發一語。
殺與被殺本就是刺客的宿命,能為主上獻出生命是他們最大的榮光。這是他們最敬愛的鐮鼬大人親身教給他們的,他們也將此作為生存信條,時刻銘記。
他們本以為此次必死無疑,可老天偏偏讓他們幾個活了下來,但愿主上不要將此疑慮強加到鐮鼬大人身上。
主上與大人本是親密無間的義兄弟,可就在這一年里,主上將大人派去邊地尋找妖刀影秀,而將狙刺殺生丸的重責大任交給他們。
大人一心為主,忠心可昭日月。主上卻如此撇開,大材小用,究竟為何?
傍晚。
鈴飽飽地吃了頓晚飯,趁天還沒黑在街市上悠閑地晃悠著,她喜歡這種無拘無束、閑適自在的感覺。
從下午開始她就離開殺生丸,走街串巷攬活兒,掙得些零碎銀錢,總算把晚飯給打發了。
至于接了些什么活兒?
自然是給人看病的活兒,除了種地、采藥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些別的什么。也算她運氣好,這滿城的大夫都進了王城監獄,城中百姓總有個把頭疼腦熱的,就算她醫術不精,治這些小病小痛還是夠的,這才被她個黃毛丫頭撿了漏子。
這一下午,她一邊問診,一邊默默聽了許多八卦、花邊新聞,講得繪聲繪色,大多和他們最敬愛的城主大人有關。慢慢拼湊起來,倒也能大致了解這位城主的心性和生平。
乙羽城主年少生就雄心壯志,砥礪多年,將個乙羽城發展壯大為遠近聞名的富庶之地,城中商業發達,百姓安居樂業,在如此亂世之中實是難能可貴。
只是城主將全部心力專注于軍務、政務,到后來終于是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,直到三十五歲才娶得小嬌妻,一時竟也如珠如寶捧在手心。
鳳凰于飛,琴瑟在御,老夫少妻倆的小日子蜜里調油一般。
如此過了一年,城主夫人喜添一女,取名為瓔,城主對她們母女更是愛護有加,恨不能時時刻刻守在身邊,一家人和和美美、團團圓圓,羨煞漫天神佛。
只可惜,天不從人愿,自從城主夫人生下女兒瓔公主,她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,一病不起,再后來竟然整日整日地昏睡,雖然偶有醒來卻是渾渾噩噩。
如此又過去一年,城主大人突然納了夫人的孿生妹妹作妾,而夫人的病竟奇跡般慢慢好了起來。夫人的妹妹也在幾個月后平安產下一名男嬰,乙羽城終于后繼有人。
從此以后,雙生姐妹共侍一夫,傳為美談。本以為這段佳話會一直延續下去,直到瓔公主十五歲生日那天,不知發生了何事,城主將那位妾室和作為惟一繼承人的兒子一并逐出乙羽城,死生不論,其中緣由已是王城禁忌,再無人敢提起。
到如今瓔公主年已十六歲,若不是城主夫人突然得了怪病,早幾天前她本應風光大嫁如意郎君的。
鈴甩了甩頭,抱怨自己盡想些無關緊要的事情。眼下她最該關心的是得趕緊找個地方借宿一晚,這么些年她又重新融入人類世界,生活習慣和觀念與一般人漸漸趨同,所以現下在人類地界,她不認為自己必須露宿荒郊野地。
只是殺生丸大人原本就厭惡人類的一切,他會愿意和她一起住進人類的房子嗎?她有些苦惱。
她知道殺生丸大人一直跟在她身后,默默護著她,可他不愿露面,她也隨他。他大概是被怪阿姨們圍觀怕了,想不到這世上還有殺生丸大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人和事。
還有一事讓她很是在意,擱在心里飯都不香了。早上殺生丸大人輕易就將天生牙舍了,待她反應過來,為時已晚。如今他腰間只剩下把爆碎牙,怎么看怎么不習慣,得想點辦法盡快湊到錢,把天生牙給贖回來。
她一點一點梳理著心事,不料被人從身后突然抱起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幾乎是接觸的那一刻她就肯定。
“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嗯。”
兩人凌空而去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二)十三歲⑨
王城一角。
“你的笛音……”
“想起來了?”
“你是為影秀而來?”
“瓔,如果我說我是為你而來,你相信嗎?”
“……”她蛾眉微蹙,全身戒備,極力護著身后的七弦瑤琴,“想要它,除非我死。”
那個俊美得似狐仙下凡的男人一把擁她入懷,攫住她柔軟的唇肆意研磨,強迫她與他勾纏在一處。
這突如其來的蠻橫侵入擊得她腦海里一片空白,不及思考,幾乎是本能地,她拼盡全力咬了他,直咬得鮮血淋漓,可他依舊緊緊箍著她,不曾放過她一絲一毫。
他固執而強悍地糾纏她的唇舌,灼燙的血水掃過她口腔里的每一寸,她的鼻腔胸腔充斥著野蠻的血腥氣,她的眼里滿是凄惶無助。
他猛然推開她,眼里無盡哀傷,說出的話卻霸道而絕決。
“你給我好好活著。要是哪天你死了,我就搶了影秀,用它殺光乙羽城所有人。”
“你……”她咬牙切齒,強迫自己抬起頭怒目直視向他。
他蹲下身捧起她的臉,仔仔細細擦去她頰上、唇上的血水,對著她邪魅一笑,“鐮鼬,這是我的名字,你記住了。”
她的心有一瞬遺落,眼前這個一笑便可顛倒眾生的男子,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怪,卻也是她魂牽夢縈的心上之人。
她與他相識在陽光明媚的春日,她于漫山的春花里,和煦的春風中愉悅撫著瑤琴影秀,忽聞縹緲笛音相和,時而清越歡快,時而低吟婉轉,十分有趣,遂起了捉弄之心。
她故意打亂曲調節奏,曲不成曲,調不成調,仿若被蠻力生生扯斷的珍珠項鏈,一顆顆柔亮的珍珠四散崩落所奏出的絕響。而他的笛音仍舊不卑不亢、從容自如地應和著,仿佛那柔軟又堅韌的絲線,重又將那一粒粒胡亂滾落的珠子密密地串連起來,行云流水、渾然天成。
彼時清風揚起漫天花雨,長空里萬點花瓣紛紛飄落,一人長身玉立,腰間斜插一柄翠色玉笛,距她只十步之遙,她卻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模樣。
他問她,“你就是影秀的守護者?”
“是!”她滿心戒備,卻是無所畏懼。
“你的靈力尚未覺醒,此時我若想得到它,如同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。”
“不過一把琴,你拿去便是。”
“姑娘聰慧,知道我要的是妖刀影秀,而非瑤琴影秀。”
“很抱歉,有我在的一天,它只會是瑤琴影秀。”
“呵!實在不湊巧,在下沒別的本事,等待卻是最為擅長。”
“公子自謙了。”她抬眼望向遠方,嘴角驀地漾起一抹輕松愉悅的笑,“此間和風徐徐,山花爛漫,莫要辜負春日好時光,不若小女再為公子彈奏一曲?”
“如此甚好!”
……
那時他留了她性命,可她卻遺落了自己的一顆心。
那日悠揚的笛音,花雨里翻飛的淡藍色衣角,無數次入得她夢里。夢里之人的身影就這樣漸漸在她心里生了根發了芽,開出一朵血色薔薇,每每細嗅,萬般滋味中總能品出些許甘美來,直教她迷惘、惶惑。
現如今她的守護之力完全覺醒,只要獻上她的性命,妖刀影秀便會重現世間,他的任務終于可以結束。
這一刻他已等得太久,這一年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為這一刻準備著。可真到了這一刻,他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。
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違背了主上的命令,這是他從未料想過的結果。幾乎是毫不猶豫,他的身體便替他做出決定。現在惟有負荊請罪,任憑主上處置。
此刻,她在他懷里睡得安然,像只乖巧的小白兔。他對她用了催眠的術法,告別的最后時刻,至少他與她還能相依相偎在一處。
他緩緩湊近她額間,小心翼翼印上一吻,恨不能將此生所有柔情眷戀全部傾注在這一吻間。
這一幕正好被殺生丸懷里的鈴瞧見,他們才剛來此,就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場面。
鈴一眨不眨,瞪大眼瞧著屋內依依不舍、繾綣情濃的一對璧人,臉頰上異常酡紅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三)十三歲⑩
“殺生丸!”
鐮鼬冷喝一聲,瞬身而出。
殺生丸迅捷后退幾步,放下懷中的鈴,將她護在身后。
“殺生丸,你還真是憐香惜玉。”
“彼此彼此!”殺生丸面上淡然。
“呵……”鐮鼬長嘆一聲,微微瞇起細長的鳳眼,嘴角噙了抹笑。
殺生丸:“這遲來的會面,我可是整整期待了一年呢!”
鐮鼬:“可還滿意?”
殺生丸:“傳聞狐族冥羽神鬼莫測,一旦被他們盯上,便是至死方休的結局。冥羽的掌舵人,將我殺生丸當作你的獵物,還算你有眼光。只是過去一年里,你實在不稱職,不來追殺我這個頭號獵物,反而龜縮在此等人類城池,整日無所事事,悠閑度日,你那位主上對你還真是格外優待啊!”
對于殺生丸如此不遺余力的嘲諷,鐮鼬斂眉冷聲還道:“主上謀略豈是爾等愚夫能參悟的!一年前南島亂戰沒能取你狗命是你好運,這次你還能有那樣的運氣嗎?”
殺生丸卻也不惱,“口舌之能!你走吧,今天我心情好,不想殺人,更不想殺故意找死的人。”
“狂妄!”
鐮鼬緊緊握住腰間玉笛,指節泛白。他本是黑暗的王者,與人如此正面對決且事先并未有任何謀算,全然匹夫之勇,如此魯莽、不計代價的行徑,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自我放任,卻也是最后一次。
殺生丸猜得一點不錯。
一年前,在博海南島他沒能殺了殺生丸,主上已對他生了猜疑。之后他主動告罪,將冥羽令交還主上,并以自己的性命為誓決心拿下殺生丸的人頭,卻遭到主上的斷然拒絕。
再后來,主上派他出來尋找影秀,便是徹底將他放逐。
妖刀影秀曾是狐族至寶,也是歷任首領代代相傳的貼身配刀,首領的象征。影秀的力量不在于它有多強的爆發力、破壞力,而是它瞬間阻斷爆破的神乎其神的技能。
狐族曾靠著這把神之刀,在西國大陸上所向披靡,幾乎成為這片大陸的主宰。然而不幸的是,那一代的首領被人類巫女奪去心神,影秀失落人間,其他部族聞訊后紛紛趁機反撲,狐族傷亡慘重、四散潰逃。從此,狐族的聲名漸漸隱沒于西國從未間斷的混戰中,直至數千年后的今天,狐族只剩下西國東部賴以生存的小片領地,而妖刀影秀也永遠地被世人所遺忘,變成了只流傳于狐族內部的傳說,怎不令人唏噓慨嘆!
找尋一把遺失千年的刀,如同在滄海里尋一粟。所幸雖逾千年,但影秀的磨刀石還原原本本、完好地保存在族中。
鐮鼬在磨刀石上施下追蹤術法,帶著它跋山涉水,四處游歷,儼然一位無拘無束的游俠浪士。他呼吸著自由的空氣,有生以來第一次體味到心無掛礙是何等輕松愉悅之事。
如此尋訪數月,一無所獲。磨刀石仍舊毫無感應,他追尋的足跡變得越發漫無目的。
直到一日,他放縱自己醉臥山林間,與虎為鄰,以狼為友,以天為被地為床,逍遙恣意到天明。
清晨微涼的空氣中,迷迷糊糊間,忽聞空靈弦音緩緩而來,似潺潺清泉淌過心田,宿醉的不適感瞬間一掃而空。他猛然睜開眼,不意滿目皆是灼灼桃花,心念一動,執起玉笛纏綿相和。
心念動則萬緣生,起心動念,念念成形。
粉色花海中,與他琴笛和鳴的是位聰慧又頑皮的姑娘,他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。
他強壓下心中那股莫名沖動,指腹于玉笛音孔之上敏捷而有節奏地跳躍著,隱忍卻又收放自如。曲調跟隨指間節奏逐漸激越,直至靈魂的愉悅攀上頂峰,一直占據主導地位的笛音才漸趨緩和。
他的快樂無人能懂,除了那位彈琴的姑娘。
靈魂結合的余韻,化作一張致密綿軟的絲網,一層一層將他纏繞其中,不輕不重往復撩撥著他。他這才猛然驚覺原來她才是那個真正的征服者。
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內狂想,倏地騰空沖出花海,驚得一眾飛鳥哀鳴不絕,四散逃去。
花海中央霎時亂作一團,一陣妖風刮過,漫天花雨紛飛,洋洋灑灑。
他不期然出現在她視野里,她嚇了一大跳,一動不動盯著他瞧了半天。她果然是他幻想中的模樣,竟然一絲不差。他不敢走近她,惟恐身上殘存的酒氣惹她厭惡。
他本想問她名姓,家住何方,誰知懷中磨刀石忽然鳴泣不止,激得他一瞬清醒,方才經歷的一切不過一場幻夢。
最后問出口的話變成:“你就是影秀的守護者?”不帶一絲溫度的問話。
那一刻他無比清醒地做下決定,他就是那個在不久的將來取她性命的人。
直到今日他仍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懷疑,他來此就是要將她獻祭給影秀,狐族的利益高于一切,主上的命令他必定達成,就算要他付出一切,甚至他的生命。
可到最后,他可悲地發現,他竟將她的生命看得與狐族的利益同等重要,他再也下不去手。
就在他預備負荊請罪之時,殺生丸突然出現在他面前。這樣不期然的會面竟令他興奮不已。
一來,此刻的他放手一搏,若能僥幸勝得殺生丸,也可將功補過。
二來,殺生丸確實是位可敬可畏的對手,他發自心底渴望與他正面一戰,就算最后不敵,做了他刀下亡魂,此生他也無憾了。
鐮鼬握在玉笛上的手漸漸移開,凝聚渾身妖力,狐元霎時幻化作兩團淡藍色的火焰嵌于雙掌掌心內里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四)十三歲?
與殺生丸這樣早已封神的勁敵正面對決,他毫無勝算,惟有全力以赴。
他徑直沖向殺生丸,掌中藍色狐火森寒而冶麗。
殺生丸雙目沉靜,一動不動,硬生生挨了鐮鼬一掌,任由那團詭異寒焰沒入他胸口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一旁的鈴心痛驚叫,他不閃不避,生生接人一掌,此刻怕是已經受傷。
近身搏斗,鐮鼬不意殺生丸會如此作為,兀自驚駭中,卻見殺生丸不知何時已抓了他另一掌,掌中狐火已被吸納大半。
“你瘋了嗎?”鐮鼬大叫。
“看來,你也不是那么想讓我死嘛!”殺生丸輕笑,額上頓時冷汗直冒,他鼓足氣力將鐮鼬掌中最后一縷殘焰吸納入體。
鐮鼬:“自以為是!”
殺生丸冒然吸納他的狐元,反噬就在眨眼間,此時便是取他性命的最佳時機。
“你的人頭歸我了!”
鐮鼬指尖的火焰瞬間幻化成尖銳的利刃,直直刺向殺生丸脖頸,卻不知殺生丸已閃身來到他身后,扯過他的臂膀,輕松將他甩出丈外。
鐮鼬的反應卻也不差,說時遲那時快,半空中一個回旋,穩穩降落。
他攤開雙手,滿臉不可置信,“我的狐元……”他的元氣已損失大半,更讓他震驚的是殺生丸不但沒被他的狐元反噬,妖力反而更形充沛了。
殺生丸:“不需勉強,近身格斗本就不是你的強項。”
“這是何意?憐憫?我不需要。”鐮鼬斂眉冷笑。
殺生丸:“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,與我一戰。”
鐮鼬已深切體會到自己與這位犬族首領,無論是實力還是器量上的差距,近身挑戰他已毫無意義,遂不再執著。
“你早晚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。”
凜凜寒風中,冰玉一般的狐貍公子,手執一柄翠色玉笛,一曲“冰焰”,雄渾跌宕,喚出無數淡藍色火焰,將他的對手一層一層包覆其中。
鈴方才本已放下的一顆心,現下又懸在半空了。望著漫天的淡藍色火焰,她的心口漸漸發緊,南島那日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。她被窮兇極惡之徒綁架,施下陰詭咒術,經歷生與死的考驗,身體和靈魂的極致疼痛。可是她從未有一刻感到彷徨不安,因為彼時殺生丸大人就在她身旁,她無所畏懼。
今日同樣,她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。
藍色烈焰里,殺生丸凜凜身姿若隱若現,不見他有任何抵抗,卻也未有絲毫退縮,更加沒有拔出爆碎牙力戰的意圖,簡直匪夷所思,鐮鼬滿臉不可置信。
“殺生丸,這樣就束手就擒了嗎?”
冰焰的殺傷力,比之閻火,不可同日而語。閻火不過焚神識,冰焰卻是實實在在將獵物連皮帶骨燒得渣都不剩。
這便是鐮鼬一早就期待的僥幸,惟一取勝的可能,他的對手如此大方,故意制造這樣的機會給他。
可他怎么也高興不起來,反而對殺生丸生出幾分期待,他想看到的是他如何破繭而出。
他愕然,這是生死相搏,他怎能如此徘徊不定,甚至開始祈愿他的敵人沖出他精心設下的牢籠。
婦人之仁,主上對他的評價一點不錯。
他當真是魔障了。
去年南島那一番謀算,他自詡天衣無縫,卻在最后關頭功虧一潰,他輸給了一顆純粹的心,小女孩毫無保留、不計代價的愛戀之心。
人心,之險惡,之貪婪,之冷漠,之懦弱,從來都是他擺布的工具。
他明知道殺生丸對那女孩的感情不一般,他利用得徹底,生生將殺生丸逼入生死絕地。
他一向篤定,要毀掉一個人,首先就要擊潰他的心理防線,尤其這個人還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大妖怪。
他并不在乎小女孩的性命,這不過是他對付難纏對手的慣用手法,屢試不爽,窮極無聊的產物。
為了活命,殺生丸會怎么處置這個他最在乎的女孩?結果可想而知。
就在他以為事情會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時,小女孩毫不猶豫放棄生命的絕然舉動,震動了他那顆從不為他人跳動的心。
他就那樣直直看著,竟然莫名欣羨起那個抱著她的男人,而那個男人終究沒有落入他的陷阱,他沒有憤怒,沒有失望,更沒有不甘,反而有那么一絲慶幸。
再之后他全然地袖手旁觀,任由他的傀儡,那只鯊魚妖迅速敗亡。只因他再也無法將那女孩當作殺人符咒。
正是這一念之差,他人生中首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。
“冥羽令主對一介人類施予仁慈恩惠,實在太過可笑。”主上那時怒斥他的這句話,到現在他依舊記憶猶新。
再后來,他遇上了瓔,他的眼便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,才知道心有掛礙,是一件多么難得的事。
他永遠也忘不了,那女孩放棄自己生命時,殺生丸狂亂絕望的眼,那樣的心如死灰。
如今的他已能感同身受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六)十三歲?
絮絮弦音輕柔婉轉,徐徐而來,為這不平靜的夜帶來些許安寧。
院落周遭擐甲執兵的勇士們紛紛松了口氣,他們美麗而仁愛的瓔公主安然無恙,暗自慶幸之時,卻發現巨大藍焰中央漸漸泛起粉色光亮。
瓔公主的父親城主大人一動不動,佇立多時,他面色鐵青,一眼不眨地望著那團龐然藍火。藍火里那個犬妖所承受的煎熬痛苦,也是他的妻子,瓔的母親,椿,正在經受著的。這些邪詭火焰一點一點蠶食她的生命,而他卻毫無辦法。
他恨恨望著那個始作俑者,那只邪佞的御火狐妖,恨不得立時沖進去將他扒皮拆骨,可是瓔還在里面,只得暫且忍下滔天怒意,靜觀其變。
平地上突然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漫天藍色狐火驟然熄滅,粉色火光中猛然沖出一人,攜著凜冽萬丈的冰雪之氣,將周遭一切事物覆上厚厚嚴霜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鐮鼬驚呼,胸臆間滿滿的不可置信、嘆為觀止。
殺生丸終是破出這牢籠,有驚無險,雖然過程并不算十分輕松。
自從去年他在南島為閻火咒暗算,冰寒裂骨的折磨便成為每日的家常便飯。他尋過許多法子醫治,終無法完全清除。最后他完全憑著自身意志克服它、適應它,進而引導它為己所用。
這一年里,他故意遠著鈴,對她不聞不問,卻又讓與他無甚關聯的骨鯨寸步不離守著,只因他怯了。
敵人還在暗處窺伺,而他已自顧不暇。
他沒有保護好她。再次為她戴上海月珠的那一刻他便明白,他才是她身側最不安定的因素,只要他一直掛念她,無法抑制對她的念想,她就永遠都在危險中。
所以他不見她。
不見她,卻更加放縱思念她的那顆心,只因這是他所有意志的源泉。這意念令他無所畏懼,如同暗夜里的一縷光亮,寒霜里的一絲溫熱,他牢牢抓著,永不會放手。
只半年,他便完全克制住身上閻火的侵蝕,漸漸他無法滿足于邪見偶爾帶回的零星關于她的消息。他實在想見她,想念她永遠笑著的眉眼,不知不覺喝了有生以來第一口酒。苦澀,卻又滋味無窮,就算是他也不吝贊美,惟一一次予他所鄙薄的人類的贊嘆。
一口接一口,貪戀,閉上眼,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,可她卻低垂著眉眼,只露出微微翹起的唇角,他失了魂一般來回描摹著她嘴角的弧度。
這一刻,他與一般人類男子又有何分別?
后來他悄悄去看過她一次,瞞著邪見,瞞著她,瞞著所有人。
秋日寒涼的深夜,他就在她門外不遠處靜靜佇立,細嗅著只屬于她的溫暖、寧馨的味道。只是他敏銳地察覺到,這股安寧祥和的味道里摻雜了某種異樣的甜香,清清淺淺,若有似無,但仍然被他清晰捕捉到,他的心魂為之震顫,無法抑制胸腔內的躁動。
這一切讓他混亂,令他著迷,讓他無所適從,最后十足狼狽地逃了。
直到昨晚在溫泉水里的那翻折騰,他才恍然明了,那夜令他無法自拔的幽香,來自于他懷中少女漸漸成長的柔嫩嬌軀。
他的鈴長大了,他投向她的目光便再也不一樣了。他理直氣壯地接受他對她漸漸轉變的心念,溫泉水里他放縱自己汲取她周身的甜香,心猿意馬,可他心里屬于理智的那根弦仍然牢牢緊繃著,不肯放松絲毫。
她不只是他心中認定的妻子,更是他放在心底愛惜了許多年的小妹妹。她還小,還不能完全懂得一個男人愛戀一個女人的心,他不想嚇著她。
自那夜匆匆逃遁,他就知道只是克制住身上的閻火還是遠遠不夠的,他需要獲取更多、更強大的力量,以使自己無堅不摧,踐行霸者之道,更為守護他心底最珍愛的那個小女孩。
其后他不顧龜老九苦口婆心的勸說,毅然決然以己身作燈炷,放任閻火肆掠周身,激起渾身妖氣殊死相抗,如此纏綿對峙數月,終將一身閻火煉化,融入己身。
其中艱險、苦痛惟己獨嘗,這是他自己的選擇,所以無論如何合該他領受,無有抱怨。
所幸大功告成,他一刻也等不了,再也不愿等,直直飛向她所在的人類村莊。不料途中遭遇狐族刺客暗殺,卻意外遇到日思夜想的她。
溫泉水里,他放任自己緊緊箍著她,放任作為男人的一切心思,將她當作自己的小女人,在心里膜拜了一遍又一遍。
他心里無限滿足,她就是最好的報償,先前經受的一切苦痛,在這一刻煙消云散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八)十三歲?
殺生丸渾身籠罩在不斷起伏震蕩的粉色妖氣里,周身藍色冰焰為狂烈妖氣撕扯成絲絲縷縷閃電火花,流竄激蕩。
“殺生丸大人!”鈴高聲呼喚,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。
下一瞬,殺生丸卻已消失,再睜眼,他已逼近鐮鼬,毒華爪以萬夫莫當的絕殺氣勢,一剎便洞穿鐮鼬的胸口,頓時血流如注,模糊一片。
婉轉弦音戛然而止。
殺生丸面無表情,“到此為止。”仁慈那種東西果然無聊,如此狠絕利落才是他的一貫作風。“無趣!”殺生丸慢條斯理吐出兩字,到最后他竟然還想激他一激,實在可笑。
鐮鼬重傷,接連咳出毒血,面上卻還掛著滿滿笑意,“那便……來點有趣的。”
……
眼前之人輪廓逐漸模糊,殺生丸腦中有個聲音漸漸清晰,氣若游絲。
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
鈴,他的鈴……
她面色慘白,滿眼絕望地倒進他懷里,如同一片輕柔鵝羽。她的血將他的雪白衣袍暈染得赤紅一片。
“殺生……丸……大人,鈴……愛你啊……”
赤色六角梅盛開,朵朵凄美!
……
攝魂術,殺生丸心中清明。可是越是清醒,越是逃脫不出。鈴在他懷中無聲無息,猶如一只破碎的布偶。就算是虛幻,他也不愿放下這樣的她。
時間如同流沙,不知溜走了凡幾。這個世界只有他和她,他們之間再無旁的人和事,包括他的霸道。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,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她。
他撫著她冰冷的小臉,一遍又一遍回想著她最后的愛語,她說她愛他,他卻沒來得及回應她。
鐮鼬這個家伙果然深知他的弱點,他和他一樣愛著人類女人,他讓他體會到的絕望,恐怕也是他正在經受的。
然而,生為妖怪,本就隨心所欲。他的天性就是他追逐愛欲和霸道的資本。
……
殺生丸一瞬清醒,金色瞳眸閃爍著獨屬于霸者的森寒光亮。方才幻像里的數年掙扎原來不過僅一瞬,他的咒術當今無人匹敵。
殺生丸:“南島那一戰,多謝!”謝他,是因為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,他終究沒有真正地傷害鈴。
鐮鼬:“不謝!”
鐮鼬含笑栽倒在血泊里,翠色玉笛尖銳的嘶鳴聲劃破夜空,霎時碎裂作無數晶瑩碎片散落一地。他這一生無拘無束的榮耀歲月占據大半,臨了心有牽絆,然而他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圓滿。
“鐮鼬……”瓔的雙手不自覺顫抖著,她第一次喚了他的名字,卻也是最后一次。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明白,那人是她心間永不會淡去的殷紅朱砂,即便從此塵封,即便再不會提起。
“瓔姐姐……”鈴不安地看向她,勸慰她的話是一個字也想不出。
瓔雙手緊握成拳,極力隱忍,復又放開,若無其事地繼續未完的曲調。
忽然天空中一陣紅色氣流急速旋轉而下,殘雪簌簌,衣袂翻飛。定睛看去,竟是一紅衣美人,美得令人惶惑,不似這凡世之人。
“殺生丸,好久不見!”
“勞你掛念!”
“我著實十分掛念你,這一年來尤甚。”
“故意派些小嘍啰來刺殺我,好玩嗎?”
“你果然早就發覺了,既然如此何必留他們性命?”
“我心情好。”
“現在的你與小時候還真是大不一樣了。”
“彼此彼此,我記得小時候的你連只螞蟻也不舍得踩死。”
“是嗎?舊友相聚果然是要老掉牙地長談一番。”
“你當真只是來與我敘舊?”
“還真是直接啊,只有這一點,一點沒變。”
“想要什么便直接帶走吧!”
“做了博海南島的領主,倒是越發大方起來。多謝了!”說完朝著鐮鼬的方向步去。
“蘇白。”殺生丸叫住他。“損了一位如此優秀的大將,就不覺得可惜嗎?”
“為何可惜?”蘇白頓住步子,神色復雜地望向屋內之人,這一眼里飽含了太多的恨意和不甘。
鈴只覺周身寒意陣陣,“瓔姐姐,那位紅衣姐姐與你有仇嗎?怎么那樣看著你?”
“我從未見過他。”瓔滿眼冷然地回望過去。
如此氛圍實在太過奇怪,鈴看不懂,但她腦中突然蹦出一句鮮活俗話“情敵相見分外眼紅”,不知何時何處聽得的。她甩了甩全然不著調的腦瓜,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鐮鼬,心中涼涼的。
其實自進到院子里見到他,她就認出他來,他就是那個將她作成符咒,在南島暗害殺生丸大人的人。他死了,她本應額手稱慶,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,并非全然為著瓔姐姐的情緒著想,而是在見過他抱著瓔姐姐時眼中的神傷,她心里便無論如何也生不出對他的厭惡。
獵獵狂風刮過,蘇白和鐮鼬一同消失在這冰冷的寒夜里,惟余依稀驚鴻照影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二十九)十三歲?終章
自那日過后數天,殺生丸和鈴作為貴賓被安置在王城風景最為秀麗的一處宮殿里。
此事還是得從那晚說起。
那晚諸事皆了,殺生丸和鈴正要離開之際,瓔公主的院落突然闖進一位婦人,那婦人的模樣與樁嬸嬸一般無二。更讓鈴震驚的是瓔公主竟然稱她為母親。女兒的琴音戛然而止,她擔心她的安危,毫不猶豫強拖著病體蹣跚而來。
仔細瞧這位婦人,身若柳絮,形容枯槁,身體內似乎經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巨大折磨,已近油盡燈枯。
這位婦人正是城主的正妻椿夫人,椿夫人的孿生妹妹一年前被趕出城外,與樁嬸嬸落戶村里的時間如此相近,天下間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?
鈴本想問個究竟,誰知椿夫人突然病癥發作昏死過去,一堆人亂作一團。
椿夫人周身蔓延的藍色火焰太過熟悉,幾乎是同時,鈴和瓔公主懇求殺生丸救人。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,這個人他非救不可。
“但愿有一天我會知道如何拒絕你!”
恐怕永遠也不會有這一天。只要是鈴的愿望,他無有不從。
就這樣鈴和殺生丸在王城呆了數日。這幾天他一點一點,循序漸進地幫助椿夫人,將她身體里的閻火不斷地導入到他身上。到今日終于大功告成,只是椿夫人經歷閻火折磨,元氣大傷,還需得精心調養些時日才能慢慢恢復。
城主本欲按著先前告示上的承諾,將一半城池贈予殺生丸,卻被他無情拒絕。
城主滿臉無辜不解,“你是瞧不上我們乙羽城嗎?”
殺生丸:“人類的地方,我呆不習慣。不過,你可以換成別的。”
城主卻也爽快,“你想要什么,只要乙羽城有的。就算沒有,我也替你尋到。”
“一百錢。”
“……”乙羽城城主的下巴都快掉了,“一百……錢?”
“……”殺生丸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,幾百年來他可從來沒向誰伸手要過錢。
自那天在香粉鋪抵押了天生牙,他就深深體會了把人類世界里的“一文錢難倒英雄漢”,對于“有償勞動”這個詞才有了真切體會,所以現在他雖然萬分不自在,可是索要酬金的態度和意愿前所未有地強烈。
“你可想好了,在我們乙羽城,一百錢可是連張像樣的木桌都買不到。”城主依然覺得不可置信。
“啰嗦!”殺生丸不耐道。
一旁的鈴心中有了小小的計較,鼓足勇氣開口道:“那個……我可以打擾一下嗎?”
“小姑娘,你是不同意這位公子的提議嗎?”
“不……不是的呢!”
“你也贊同他?”
“嗯!”鈴點頭如搗蒜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“城主大人。”鈴打斷他。
“還有什么想說的嗎?”城主和藹道。
“那個……那個,我是想問大牢里的那些大夫們,您會拿他們怎么辦?”
“小姑娘,你也是個大夫吧?”
“還不算呢,我經驗尚淺,還需要向許多前輩們多多學習。”
“真是個虛心勤奮的好孩子。這些天夫人那里也多虧了你的照顧。”
鈴連連擺手,“我并沒有做什么呢,多虧有殺生丸大人。”
城主望了望殺生丸,又望了望鈴,滿面笑意,“你們兩位都是我的大恩人,若有任何需要,只需招呼一聲。”
“那……那些大夫們?”
“王城大獄今早已經清空,不信你現在可以親自去瞧瞧。”
一旁的瓔公主淺笑著附和道:“小鈴,父親今早就已下令,全城大赦,慶祝母親根除痼疾。”
鈴立時松了一口氣,“太好了!”
“看把你高興得!”瓔公主掩嘴輕笑,“再來一個驚喜,你不得跳起來。”
“還有啊?”鈴好奇道。
“從明日開始城中舉辦醫學研討大會,為期六天,只要是與會醫者,車馬費、食宿費全包。”
“真的啊?”鈴滿臉不可置信,瞳仁里耀芒四射。
“我難道還會騙你嗎?整個武藏國的名醫全在我們這兒,要不辦點什么,可不浪費了嗎?”
“這倒是!”鈴歪著小腦袋,眼睛滴溜溜地轉,眉眼間笑意盈盈,“瓔姐姐,你看像我這樣的學徒能參加嗎?”
“學徒啊……”瓔故作沉吟了會兒,“學徒自然是沒辦法參加的。”
“怎么這樣……”鈴撅著嘴,眉毛都要打結了。
瓔掩面偷笑,“你雖然小小年紀,醫術卻早就勝過一般大夫,只是你自認是學徒,那也沒別的辦法了,畢竟大會的規矩定在這里。”
“姐姐你戲弄我!”鈴這才回過味兒來。
“莫氣莫氣!”瓔忙從袖口取出一張帖子遞給她,“看看。”
“什么啊?”鈴嘟著嘴興趣缺缺地拆開來,看到內容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,“是……是醫學會的請柬!”
“沒錯!早就給你準備好啦。”
鈴開心得不知如何是好,直接撲過去緊緊抱住瓔,“謝謝你們,瓔姐姐,城主大人,還有……殺生丸大人。”鈴揪著小腦袋滿心滿足地看向殺生丸。
殺生丸冰冷的臉上終于稍稍緩和了幾分,不易察覺地泛起一絲緋色。
一旁的瓔被這一幕深深觸動到,她想,比起得到一座無關緊要的城,眼前女孩的一個滿足笑靨,或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十三歲這個單元終于完結噠
原本計劃多寫點殺鈴之間的溫馨點滴,結果大部分用來交代前情了,中間還不斷穿插鐮鼬和瓔公主的故事,工程量一下子巨大起來。
在構思的過程中,篇幅縮水了再縮水,最后還是用了16章的空間才勉強交代完。
整體還算滿意,至少把我心里想的都表達出來了。
這個單元,殺殿在性格方面更加沉穩、成熟起來,作為領袖的責任感和作為男人的擔當,完全覺醒;鈴呢,還是個單純的小女孩,盡管少女心思也在逐漸萌芽中,但距離她開竅,還有很長的一段路。
這兩人情感步調不一致,在這一單元已經很明顯了。
另外,鐮鼬和瓔公主如煙花般美麗的短暫情緣,在鈴心里投下關于愛情的模糊印象,日后又會對她的愛情觀的形成帶來怎樣的正面或負面的影響,猶未可知。
心疼殺殿一秒鐘~~~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《永夜》這首歌最能詮釋《將夜》的意境
我看見了云海 如晦如夢幻
我喚來了星繁 似滅似絢爛
我翻過了綠洲 無邊且無岸
我親吻了河川 春去春又來
*s://i.y.qq*/v8/playsong.html?songid=218661884&source=yqq#wechat_redirect
寧缺對桑桑的思念如云海、如星繁、如綠洲、如河川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)十三歲 番外 邪見爺爺憂傷了!
小妖蓋很憂傷!因為他又是一個人了。
明明他也很想跟上去的說,從前他從不輕易掉隊,今日卻止步不前,只因為他無比清晰地明白,他的主人和那女孩之間漸漸萌生的一些東西,是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。
由是,將那個叫“宗介”的人類小子交接給骨鯨后,他便獨自游晃度日。但是他依然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主人的大致行蹤,原本的漫無目的開始有些不受控制。最初他只在乙羽城周邊活動,沒過一天便按捺不住直接混進城來。
人類的繁華街市、奇珍異寶,他一點興趣也沒有。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,一樣的配方,飽含著與他此刻同樣的無法排遣的怨念。
那氣味的源頭就深藏在街邊那家毫不起眼的香粉鋪里。
是夜,月黑風高,吉田香粉鋪鬧了整宿的鬼。除了丟失某抵押物,倒沒旁的損失。然而那位素日老練溫和的掌柜卻因此一病不起,連帶著店鋪也關門大吉。
之后的這些事,某罪魁小妖蓋自然不知,只成日抱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好兄弟,自言自語,嘀嘀咕咕。
“你說你怎么也落單了?”
“還如此沒骨氣地落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老頭兒手上。”
“嘖嘖嘖……”
“邪見大老爺我受點累,順帶捎上你。”
“你看你還真是沒用,難怪殺生丸大人不要你。”
……
諸如此類。
天生牙要是會說話,一定壓制不住一腔怨怒將他懟個體無完膚、無地自容,然后再來盆黑狗血將他淋個通透,叫他知曉自己幾斤幾兩重,還敢亂拿別人做比較。
一日,兩日,三日,小妖蓋的某種惡趣味不減反增,正當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之時,天空中忽然閃現一道威壓,格外寧靜,卻蘊著無限風暴,那風暴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強行卷走。
待他眼冒金星地反應過來時,他已被重重扔進一處破舊小院里。他摔得極難看,四腳朝天,但他仍然緊緊將天生牙護在懷中,毫不放松。
他一動不動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,他的對手太過強大,不可想象,他的小腦袋混沌一片。
“邪見爺爺……”
腦中有個銀鈴般的聲音逐漸清晰,他的情緒漸漸平復。
“邪見爺爺,你沒事吧?”
他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焦急的眼,眼中萬千星輝閃耀,勝過千百年來他所見過最美的星海。這雙眼只屬于那個小女孩,那個只在他面前放肆的人類小女孩。
“鈴……”
他一骨碌爬起身,幾乎是本能地將她護在身后。與此同時,天生牙失去依傍,“哐當”一聲滾落進塵埃里。不知哪來的勇氣,他努力挺直有些佝僂的背脊,昂首直面頭頂那股駭人威壓。
他一瞬怔住,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之人熟悉的面孔。半晌,終于驚呼出聲:“殺生……殺生丸大人!”胸臆里激蕩著某種不可置信的欣喜。
只是殺生丸大人為什么要綁架他?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。還有方才的風暴,那力量雖然無比精純強悍,可那絕不可能來自殺生丸大人。殺生丸大人的氣息和妖力他再熟悉不過,他不會認錯。
但是,眼前的一切又讓他不得不相信。那股迫人的強勢威壓,正是源自于他最熟悉的主人身上。
“邪見。”毫無溫度的冰冷聲音。
邪見只覺毛骨悚然,周身血液直往天靈上涌。奇異的是他心里竟隱隱泛起一絲興奮,與他第一次見到殺生丸大人的感覺一模一樣,仿佛從地獄里歸來的魔鬼,恐怖危險卻又透著股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,令人恐懼卻又無限向往。
他的小短腿不由自主彎下,重重著地。他滿臉抑制不住地興奮,眼疾手快地抱起地上的天生牙,在最短的時間內擦拭得煥然一新,不留一粒塵土。無比虔誠地舉過頭頂,恭請他的主人笑納。
“再有下次,絕不饒你!”
殺生丸彎下身單手接過天生牙,利落插回腰間。
“是,不會再有下次了,殺生丸大人。”邪見認錯倒認得痛快又徹底,可是他仍然不明白他到底又是哪里惹到殺生丸大人了,這次好像把他氣得不輕。
“殺生丸大人,才幾天不見,您的妖力增長了數倍不止呢!”邪見狗腿地恭維道。
殺生丸并未理睬他,和鈴一起徑直朝院內的小屋里走去。邪見很有眼色地快步跟上。
其實對于殺生丸大人的力量會有這樣的變化,他稍稍想了下便恍然大悟。這一年來,殺生丸大人有多辛苦,沒有人能比隨身侍奉的他更為清楚。現如今,狐族閻火已完美融入他精純的妖力里,一經釋放,他周身的氣味便再不一樣,攝人威勢更甚從前。
然而,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讓邪見瞠目結舌,世界觀幾乎崩塌。
殺生丸大人竟然帶著他向一個人類老頭兒道歉。
鈴:“吉田叔,這里是一百錢,五十錢的香粉錢,另外五十錢不知夠不夠補償您的損失?我們手上現在也只有這么多了。”
鈴無比誠懇,既然是賠禮道歉,自然要本著十二萬分的真心和誠意。
老吉田看著小姑娘微紅的臉,平靜道:“香粉錢我收下了,另外五十錢你們收好,我并沒有什么損失,刀找到便好。”
他定定望著殺生丸腰間那把看似普通的牙刀,與它相處的這些天,他的心境異常平和,店里的生意也越發紅火起來。他相信是這把牙刀帶給他好運,或許真像那小姑娘先前所說,這并不是一把殺人之刀,他也曾暗自猜想或許它也并非這凡世之刀。
所以當它突然不見,他終日惶恐不安,連做生意的心思也沒了。現在,刀找到了,他終于放下心中那塊大石,長長吁了一口氣。
“可是……”鈴心里仍然十分愧疚,畢竟這些事全因她而起。那日若她沒有一時興起走進香粉鋪,便沒有之后這許多事,也不會連累吉田叔平白受了這么多驚嚇。
老吉田:“別擔心,吃了你熬的藥,我感覺好多了。明天吉田香粉鋪重新開張。”
鈴大喜過望,“那我明天趕早過來幫忙。”
老吉田:“你不是要參加醫學會嗎,可不能耽擱。”
“您怎么知道?”鈴愕然。
“啰!”他望了望一旁的矮桌。
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竟是醫學會的請柬,她趕忙摸了摸袖口,空無一物,連忙起身拿過請柬翻看,是她的沒錯。一定是方才忙碌之間,不小心掉了出來。
邪見現在感覺十分不好,上方有道陰冷視線直直釘在他身上,幾乎將他冰凍住。
他很是識時務地站出來,黑著一張綠臉,十萬分地不自在,“鈴,醫學會要緊,幫忙開張的事就全包在我身上了。”
老吉田迅速接下,滿面含笑地點著頭,“小鈴,既然這位小哥這么有意愿,我也不好拒絕人家是吧。”
邪見已近墨綠的臉直接黑成炭,這個該死的人類老頭兒一定是故意的。
老吉田堆著笑勸慰道:“放心,我不會讓你白干的,包吃包住,還給你算工錢成不?”
鈴:“這怎么好意思!邪見爺爺,好好幫吉田叔干活,將功補過。”
這下邪見想死的心都有了,殺生丸大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,竟然管起人類的閑事來了。這么想著,再次被上方的冷冽視線釘住,他感受到的怒意空前絕后,如果前次只算是小小的警告,那么這次已經是滿滿的殺意。
“我答應了!”邪見連忙扯著嗓子喊道,屋頂都跟著顫了幾顫,生怕速度不夠快,聲音不夠洪亮,而丟了小命。
嚇了鈴一大跳。
老吉田笑道:“成交!”
這樁事終于是圓滿解決了。
鈴當然這么覺得,可小妖蓋卻認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。身為一只大妖怪,卻要忍受人類的奴役,簡直是奇恥大辱,還不如死了算了。然而提起死,他又覺得還是活著好,跟在殺生丸大人身邊多威風啊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一)十四歲①
西國西南之地,多崢嶸崔嵬,遍地奇珍異獸、奇花異草,是個承蒙上天眷顧的喜樂之地,于此間嬉戲的所有生靈皆為上天寵兒。
西南腹地,崇山之巔,犬族首領佇立峰頂,俯瞰足下大好河山、廣袤大地,金色眼眸幽深而寧靜。
“主上。”
“先生請說。”
“甫接獲戰報,東南大捷,恭賀主上!”
“南方平定,先生大功!”
“主上客氣!接下來有何打算?”
“南方初定,若我執意北上用兵,先生以為如何?”
“并無不可。”
“我還以為先生會竭力勸阻于我。”
“這本就是遲早之事,我為何要勸?”
“有沒有人說過,先生你不像是烏龜,反而像只狡猾的狐貍。”
“倒是頭一次聽說,究竟誰這么皮?”
殺生丸但笑不語,龜老九瞬間了然于胸。
“算起來,鈴丫頭也是個大姑娘了吧。”
“她那樣子,怕是永遠也成不了大姑娘。”提起鈴,他的唇角不自覺帶了抹淺笑。
“主上以為“成家立業”這個詞如何?”
“先生你果然是只狡詐的老狐貍!”
古之先賢講究先成家后立業,如此提議,意在勸諫他暫緩用兵,予民以休養生息。
“這片土地需要一位女主人,主上。”
“我會認真考慮的!”說完,一溜煙消失在半空中。
“嘴上說考慮,身體倒誠實得很。”龜老九連連擺首,長聲慨嘆:“千金難買年輕好啊!”
他們年輕的主上心之所想在那遙遠的東方之國,武藏。那兒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兒,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。
那個小人兒今天心情極好,在山上蹦蹦跳跳忙碌了一整天也不覺得疲累。直到夜幕降臨,她背著滿滿一籮筐珍稀藥材,才算心滿意足。
她沒有選擇走捷徑下山,而是繞了些彎路。
今夜,她特別想念飛瀑下的那灣芷汀,酷暑嚴寒,冬去春來,今年想必更加茂盛蔥郁了。
她不緊不慢踏上瀑布之巔,小心翼翼卸下竹簍,一屁股往那磐石上一坐。放眼四顧,天大地大,卻仍是不及她腳下飛瀑,飛瀑之下的月牙泉,月牙泉旁的白芷汀。
一大畔郁郁蔥蔥的青白色小花苞,含苞待放,甚是惹人憐愛。一向對于喜愛之物,她習慣于遠遠地看著,不遠不近。
忽地一抹白色身影不期然闖入她視野里,和暖的風在那片芷汀里蕩漾開,柔柔撫過一粒粒青白小花苞。
鈴失神地望著花海里那抹英武身姿,他們之間相隔著一泉月牙,她輕輕閉了眼,她再也不愿等待,她想象著自己化身為蝶,蝶與花的距離便只在腳下這縱身一躍。
半空中,她緩緩睜眼,夜空中萬千星輝明滅絢爛,如夢似幻。他的氣息籠罩在她周身,萬千星繁盡在他眼中,他的眼便是她的全世界。
他們一同跌落進月牙泉里。她半個身子都浸在水里,水花濺了她滿臉,暈濕了她整副身軀,她卻像個剛下蛋的母雞一般,笑得“咯咯”作響。
殺生丸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,捧過她水潤潤的小臉,“好玩嗎?”
“對不起,殺生丸大人。”她抿著唇作無辜狀。
“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?”他粗礪的指腹不停地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游移。
“什么?”她微微低垂下臉,直覺回避著什么。
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,力道不輕不重,卻叫她無法躲開。她只能直面他,直視他。
他金色的眼瞳古水無波,卻漸漸醞釀起某種風暴。
他漸漸靠近她,他離她越來越近,近到她能感覺到他呼吸里的灼熱。她下意識便想逃開,卻發現她的腰肢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緊緊鎖住,動彈不得。她的心莫名慌張起來,從未有過的感覺。
他的臉在她眼前迅速放大,直到他冰涼的唇無意掃過她的唇角,停在她耳畔,“你現在像只偷了腥的小貓咪。”
低沉溫軟的語聲,從未見過的他。
她心中某根弦強烈震動著,呼吸都有些不穩,“鈴……鈴只是開個玩笑。對不起!”
“這種玩笑不好笑。”
“對不起!”
“你將我嚇得不輕。”
“對不起!”
“你就只會說這句嗎?”
“對不起……”
他扶著她的后腦,在她額上輕輕一吻,“這是補償。”
“……”
蝴蝶依舊懵懂,她不懂花兒所求的報償,不過全因了一顆戀心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二)十四歲②
她不敢看他的眼,第一次,她不愿看他的眼。
殺生丸大人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,在這一刻,再明晰不過。
她是死過一次的人,那時的恐懼和絕望早已被時間沖淡,然而絕望里生出的一絲惦念、牽絆,在她幼弱的心尖扎了根,發了芽,一圈一圈往復纏繞,將她整顆心裹縛住。
他是她瀕臨死亡時惟一牽掛的人。后來,她活了過來,是他救了她,還允許她跟著他。
一直以來,她從未為他做過任何事,反而是他一直照顧她、保護她。她習慣于他的溫柔,無數次沉溺,他是她永遠的避風港。
她視他如父,如母,如兄長,更視他如神祇。他在她身邊,她就擁有了全世界。
今晚,好不容易見到他,她心血來潮和他小小玩笑了下。她毫不懷疑他一定會接住她,擁住她,不讓她受到一絲損傷。
她在他懷里笑開了花,他的溫柔一如往昔,卻讓她無所適從。她在他眼里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,她驚駭莫名,不敢分辨,不愿分辨。
她不希望這份惟她獨享的溫柔有任何改變。
“在想什么?”
低沉溫柔的男聲喚回她逐漸混沌的思緒。
“沒……沒什么。”她尷尬笑答,有些手足無措。
他們從泉水里上岸后,就圍坐在一處烤火,殺生丸自然是不需要的,但他想離他的小女孩近些。
他的小女孩不似以往那般嘰嘰喳喳,他實在有些不習慣,遂開始反思他不受歡迎的原因,雖然他很不想承認。
“我來的不是時候嗎?”他淡淡開口。
“怎么會?”她急于解釋,卻有些語無倫次,“四個月又二十一天了呢!這一次……”
“……”他快速在腦中計算起來,自上次分別到現在不整好這么多天?頓時,欣喜萬分,面上卻仍作泰然狀,“這一次怎樣?”
“這一次……”她卻顧左右而言他,“殺生丸大人,這些日子你一定很忙吧?”
他卻不打算放過她,“很忙!以后大概會更忙。”
“是嗎?”她眼底的光漸漸暗淡。
他心中小小竊喜,但僅僅維持一秒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責。這一年他本來有許多機會可以來看她,卻只來過寥寥數次。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他有多想她。
“許久不見,你想我了嗎?”他直直看著她的眼確認道。
她回望他,這一次她沒有再躲開。她輕聲回應,“嗯!”
他情不自禁一把攬過她,將她緊緊按在懷里,“以后不會了!”
“……”沉默,她不懂。
是的,她不懂,此時的她又怎會懂得這句話所飽含的關于離別和重逢的酸澀。在未來許多年里,他早已數不清他重復過多少次。
他們彼此沉默,沉默成了慰藉相思的靈符。
他們相依相偎,彼此溫存。月華如洗,銀輝照雙影。
不知過去多久,鈴忽然想起那件天大的喜事,她在他懷里艱難揪起小腦袋。
“殺生丸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我的藥簍子還在瀑布上面,那些藥材可重要了。”
她作勢推了推他,想要起身,卻被他摟得更緊。他一刻也不愿放松對她的鉗制,只微微豎起食指和中指,雙指指尖瞬間現出一團耀目光亮,那光亮以肉眼不可預見的速度極速向外拉伸,化作一條極細長的光鞭,越過月牙泉,攀上飛瀑,直達云端。
小小竹簍在半空中劃了個弧線,便安然降落在鈴眼前。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。
“殺生丸大人好厲害啊!”鈴由衷贊嘆。
“還有別的嗎?”要是換作以前,他才不會關心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。可是現在他樂在其中,身體力行,很是享受。
鈴微微擺了擺首,小臉上掛著明媚的笑,連同那雙大眼也笑成了兩彎新月。
“殺生丸大人,你要做大伯了呢!”
“……”
“這些珍貴藥材是鈴好不容易采到的,給戈薇姐姐安胎補元氣用的。”
“……安胎?”殺生丸面無表情吐出這兩字。
“是呢!戈薇姐姐要做媽媽了!犬夜叉哥哥要做爸爸了!你要做大伯了!”鈴滿臉興奮地高聲宣布道。
“……”殺生丸依舊面無表情。
鈴:“你不高興嗎?”
犬夜叉那半妖確實不怎么討他喜歡,可是戈薇叫他哥哥他也從沒表示過反對,對于戈薇要做媽媽這件事他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高興的。
“你很開心?”殺生丸的面癱臉終于柔和了幾分。
“嗯,鈴當然開心,那是殺生丸大人的小侄女啊!”
“小侄女?”
“嗯,戈薇姐姐說的,是個女孩呢!”
好吧,他好像慢慢能接受要做大伯這個事實了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【腦洞】
寧缺對桑桑說,“這個世界可以沒有昊天,但我不能沒有老婆。”
這世上有種感情叫魚戀水,魚沒有水就會死。寧缺沒有桑桑便不算是活著。
這個世上有沒有一個人在我們平凡的生命里無孔不入,成為習慣,成為每日清晨的一杯白開水。
鈴對大狗的感情還不算是愛情,她對他懷有更為深刻的感情。愛情雖然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,卻不一定是最深刻的感情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三)十四歲③
天上的星子們調皮地眨呀眨,又將目光移向飛瀑之下不遠處的田埂和村落。
恬靜的人類村莊,某位準爸爸正小心翼翼撫著妻子仍顯平坦的小腹,臉上掛著孩子般毫不掩飾的興奮。
“戈薇,謝謝你!”
“謝我什么?”
她自然明白他謝她什么,百年孤獨,他終于又要迎來血脈相連的親人。
他近乎粗魯地捧起她的臉,急切貼上她的唇,在她唇齒間流連忘返,卻是意外地溫柔曉意。
她有些迷惑,惘然,然而深陷其中。她不愿思考,此刻聚精會神。他溫柔待她,她便還他毫無保留的自己,只因他的溫柔于她,乃是世間至寶。
小夫妻濃情蜜意,耳鬢廝磨之間渾然忘我。
準爸爸的腦袋里空白一片,他喘息著胡亂摸著。不經意摸過妻子小腹時,突然如醍醐灌頂,馬上清醒過來。
他停下所有他認為奇怪的動作,搔了搔后腦,別過臉去。
準媽媽反而坦然許多,她盯著準爸爸通紅豎立著的狗耳,咯咯直笑。
準爸爸不樂意了,滿臉不自在地轉過頭,本來通紅的耳朵也耷拉下來,“對不起!”
“突然間婆婆媽媽,還真不習慣。”
“我才不是和你道歉。”準爸爸傲嬌道。
準媽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,最后定格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,她愣愣看了會兒,心間漸漸泛起些許不易察覺的酸意,無意識嘟囔了句:“溫柔不過十秒,果然!”
準爸爸置若罔聞,猶自盯著妻子的小腹傻笑個不停。
準媽媽看著他那個樣子,覺得有些可笑,有些無奈。那些可笑、無奈漸漸在她心里化開,暖融融一片。她試著分辨這感覺,卻怎樣也分辨不出,只知道如若時光可以停留,她愿意永遠停留在這一刻。
“戈薇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會永遠在你和孩子身邊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輕輕將她攬進懷里,兩人安靜地望著滿天星斗。
月牙泉旁。
鈴有些昏昏欲睡,可依然強撐著,她還想和她的殺生丸大人多說些話。他的懷抱好溫暖,讓她無限依戀,可她心里卻生出一絲害怕,害怕一覺醒來,發現這一切不過一場幻夢。
“今晚的月亮好圓滿!”她伸著脖頸望向無邊夜空,懨懨地眨著眼。
“嗯。”
“西國也有這樣一輪月嗎?”
“有。”
“鈴喜歡月。殺生丸大人喜歡嗎?”
“喜歡。”
少女望著月,男人望著她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四)十四歲④
大地籠罩在如水般溫柔的寂靜里。
不遠處某綠色小妖怪騎著雙頭坐騎飛馳而來,不想卻被一招財貓當空攔住去路。
“邪見大人!”骨鯨朝他恭敬一拜。
突然被人打斷步調,邪見本來十分惱火,但見他如此謙恭,火氣頓時消去大半,轉而換上一臉嫌惡。
“滿身迂腐之氣,到底是和人類處久了。”
“是嗎?迂腐之氣是什么氣味?”骨鯨故意抬高胳膊,滿身聞了個遍,最后停頓在自己鼓鼓的胸口上,指著它笑嘻嘻道:“大人是在說這個嗎?”一邊說著,還拿指頭連戳了幾下。
邪見盯著他臌脹的胸口,十分無語,惡寒!
骨鯨憋著笑,慢悠悠地扒開前襟,自衣襟里取出一個油紙包著的物事。
一層一層油紙如蓮花瓣一般次第散開,一瞬之間空氣中肉香四溢。邪見直直盯著油紙中央那團令人垂涎欲滴的油光之物,雙眼冒著綠光,早已饑腸轆轆的五臟廟“咕咕”、“咕咕”地奏起美妙樂章。
“豉油雞啊,豉油雞……”骨鯨舉著那團美味在他面前晃來晃去,滿臉為難,痛惜道:“求了大半年,楓姥姥才給我做了這一回。本想給大人嘗嘗鮮,既然大人不喜歡,我這便扔了去。”
邪見哪能讓他如此暴殄天物?顧不得形象,一把奪過油紙包,直接往嘴里塞去,三下兩下便吞吃入腹,骨頭渣都不帶剩的。
望著這幕不可描述的情景,骨鯨無奈又莞爾。
“笑什么笑?”邪見含混不清地嘟囔,嘴里還嚼著骨肉殘渣,無限回味中。
邪見大人一直以來都很照顧他呢。
“大人吃得開心,我也開心。”
作為同伴,邪見大人或許不算十分可靠。偶爾為老不尊,倒很是可愛,就像現在。
“無事獻殷勤!說吧,你想干嘛?”邪見直截道。
“您跟著殺生丸大人出生入死,多有勞苦,我自然心疼您。”
“那是,哪像你這般悠閑度日,簡直浪費妖生。”
“聽聞殺生丸大人已經平定南方。”
“消息倒挺快!”
“哪比得上大人你的第一手資料呢!快和我講講。”提起殺生丸,招財貓面具下的那雙褐色瞳仁瞬間雪亮一片。
“看在你這么有心的份上,咱們嘮嘮嗑,閑聊閑聊打發時間也可。依我多年的經驗,殺生丸大人那邊大概沒這么快完事兒。”
“完……事……”骨鯨吞吞吐吐,仿佛被什么噎住,腦中忽地定格在某些不和諧畫面上。
某日晴空萬里,他在某棵大樹上小憩,老遠傳來彌勒法師夫人的河東獅吼。他只當是小夫妻情趣,下意識蓋住狗耳,卻被某事物無情砸中。《除妖寶典》,彌勒法師家的鎮宅之寶。自從知道他家有這么一本寶典,見著他家人,骨鯨都是能避多遠避多遠。當下卻被此書迎面暴擊。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之時,那書好端端落進他掌中。一陣風過,書頁翻飛,無數個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鐫刻進他腦中,從此揮之不去。
“見鬼啦!”見他半天不說話,邪見故意打趣道。
“……”
“你還是太嫩了,等你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你就懂了。”邪見作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,很有長輩的架勢。“我們還是來說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發展的話題吧!你不是想聽殺生丸大人的輝煌事跡嗎?”
“……”
“這孩子……”
骨鯨心不在焉,邪見便只能自言自語起來。
天上星,亮晶晶,永燦爛,長安寧。
“犬夜叉。”
“什么啊?”
“你說這孩子將來會長成個什么模樣?”戈薇輕輕摸著肚腹,神情微赧。
犬夜叉覺得她這話問得毫無邏輯,“將來的事誰會知道。”
轉念又想起楓老太婆的嘮叨叮囑,“戈薇現在是雙身子啦,凡事你得讓著她點兒,哄著她點兒。她心情好啦,寶寶也會開心。寶寶心情好啦,長得也健康漂亮。”
雖然啰哩啰嗦的,現在細細想起來還是有些道理。況且他那腦殼又不是真是榆木做的,哄老婆這點事兒,他還是游刃有余的。可能吧。
“孩子自然長得像他的父母。我們的孩子當然得像我們。”他面上堆著笑,滿滿的自豪感油然而生。這突來的感覺令他無所適從,令他歡欣雀躍。
一個像他,或像戈薇的孩子,他心中浮想萬千,他終于有了做父親的真實感。
孩子的爸爸笑得像個孩子,孩子的媽媽卻仿佛看見了一座高山。
父愛如山,總有一天,這個孩子氣的男人會成長為一座令人敬仰的高山。
“犬夜叉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殺生丸……”戈薇突然起身朝遠處望去。
“我們倆好著,你突然提他!”犬夜叉微惱。
“哥哥有些著急了呢!”戈薇勾起唇角慨嘆。
“他急個什么?”提起殺生丸,犬夜叉是一萬個不屑,自然要刨根問底。
“哥哥就快升級做大伯了,他能不著急嗎?”
“大伯……是個什么東西?”犬夜叉完全摸不著頭腦。
戈薇無奈地指了指自己肚子,犬夜叉才算反應過來,滿臉別扭道:“不許亂叫,我可沒承認。”
“這可不是你承不承認的問題。”戈薇據理力爭。
“我不管,我說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“隨便你!”
丟下這句話,戈薇心情大好,輕飄飄回屋困覺去了。留下犬夜叉獨自一人在屋外呢喃個沒完,“不行……絕對不行……”
翻來覆去就這兩句。星星們都聽煩膩了,毫不猶豫將目光轉回到飛瀑之下。
怎知月牙泉旁的那雙人兒已經不見蹤影,只余下一陣歡快的和風在芷汀里回旋不去。
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五)十四歲⑤
你的選擇是什么……
誰在說話……
鈴慢慢睜開微微刺痛的眼,五光十色,她什么也看不清。
是夢嗎?
她一定還在夢里。
目光所及皆是粼粼波光,一望無際的海,磅礴的,溫柔的。每朵浪花都是他,一浪接一浪裹挾著她,引誘著她。
她緊閉雙眼,復又猛地睜開。入目,竟是無數亮晶晶的虹,五顏六色,均勻地散開。
她支起身子慢慢坐起,環顧四周,皆是天青色的巨石和水晶堆砌的墻壁。她有些茫然,抬頭望天,竟發現那片耀眼的虹原來是墻壁之上的屋頂,水晶做的屋頂。而她身下是座四四方方的翡色玉石,這大概是床吧,她猜想。
只是這屋里除了一張床,再無任何家具擺設……
根本……根本空無一物,極致的干凈,極致的純粹。
如此布置,就算是在夢里,她也是決然想象不出的。所以此刻一切所見只能是真實,不能再真的真實。
明明前一刻,她還在他懷里,他們在月下說了許多話,后來她大概是睡著了。再后來,她一直在做一個關于海的夢,海……
她在他懷里看見了一片海,那片海彌漫著獨屬于他的溫柔氣息。他的胸懷便是那片海,無邊無際。
還有這空蕩的屋子,第一眼,她就篤定這是個有人居住的屋子,殺生丸大人的屋子。
不會錯,這里滿滿都是他的味道,所以雖然陌生,但她沒有一刻的驚慌。
只是她想不明白,為何殺生丸大人要將她帶來這里,還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。他將她扔在這兒,卻又不見了蹤影,就連發問的機會也不給她。
她一直都是個活潑且精力旺盛的女孩子,她習慣于奔波勞碌,從早忙到晚,將自己寶貴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,過著忙碌且井然有序的生活。
她不想被關在這里,不想被拘束在任何地方,就算是他也不可以。
她想出去看看。
可是她出不去,這里沒有門。
那她又是怎么進來的?
環繞的墻壁,圓形的屋頂,嚴絲合縫,怕是連只蒼蠅也別想飛進來,而她這只糊涂的雀兒卻也別妄想逃出去。
牢籠!
雖然十分不愿相信。
又過去許久。
咕咕……咕咕……
她的肚皮開始造反了,她好餓。
“殺生丸大人,你在和鈴開玩笑嗎?”
“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,鈴好餓。”
她蹲在墻邊自言自語。
“還是說你想和鈴玩個游戲?”
她是個柔順的女孩,卻也是個倔強的女孩,一旦決定了的事,十匹馬都拉不回。
“殺生丸大人,鈴不會認輸的哦!”
她開始在墻壁上摸索,從上至下,由下至上,一塊一塊,一寸一寸,一絲一毫,但凡是她能觸及的地方。
獵獵風中,廣闊的校場之上,犬族勇士們陸續進行著各種高強度訓練。他們全神貫注,全力以赴,只為了主位之上,那個他們最為尊敬、仰慕的首領的一個贊許的眼神。
殺生丸居于上首,喝著小酒,目光越過他的勇士們看向遠方。這些年,他鮮少有如此放松、愉悅的時刻。
下首的龜老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立刻了然。此刻,他們年輕的主上心思并不在這里。
“這些家伙們一個一個今天倒是老實!”龜老九隨意拋出一個話題,也為提醒殺生丸他的心不在焉、心猿意馬。
“先生面前,他們一向老實。”殺生丸一派自然地將目光拉回到校場之上。
“這算是對我的恭維嗎?”
“當然!”
一向,對于各式各樣的恭維話,他本能地免疫。可是從殺生丸嘴里說出來,他卻是十足受用。
此刻,他心花怒放,面上卻還是一派泰然。得益于千年煉成的厚臉皮,長者的風度和氣派終于保住。
看在長者風范的份上,暫且饒過這個不專心的后輩吧。
“主上放著軟玉溫香不享,在這陪我這個糟老頭子閑話,老夫實在罪過啊!”
“小丫頭片子一個,何來的玉,又哪來的香?”他輕笑著,一口飲盡杯中物。
口是心非!龜老九在心里狠狠鄙視了下他。但是作為長輩,該提醒的還是要及時提醒,“就這么放著她一個人,你真舍得?”
“也該讓她得些教訓了。”
“你是真舍得!”龜老九連連擺首,“到時候可別后悔了去。”
“這是只有弱者才會有的無聊情緒。”殺生丸面上云淡風輕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六)十四歲⑥
鈴很有些挫敗了,她已經將這屋子摸了個遍,就連地板和石床也不曾放過,恁是沒找出一絲縫隙和半點異常。
她抬頭望天,水晶的圓形屋頂華美、璀璨無可比擬,她想今天的陽光一定很耀眼。
總不會那扇神秘的門安在屋頂上了吧?
她懊惱地狠狠甩了甩昏沉的腦袋,甩開那些天馬行空、不切實際的想法。
她的手不經意觸到鬢角,竟發現耳旁多了個發夾類的飾物,她連忙取下來。
是朵不起眼的小白花呢!
似乎是用某種動物的絨毛編成的。有些眼熟,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。
如若這朵小白花有靈識,一定會對著這位糊涂的姑娘長吁短嘆一番。
“落到如此地步,著實是自找的。竟然還不自知。”
它猶記得昨晚那位英俊的公子將它插在那姑娘發間時,他眼中的堅定和愛意。
他趁著那姑娘睡著時,親了它。準確地說是吻在那姑娘的鬢間,然后它跟著沾光,與他柔軟的唇親密接觸了好一會兒。
好害羞!
可是好美妙!
正當它沉淪其中時,那姑娘忽然迷迷糊糊嘟囔起來:“殺生丸大人,你什么時候娶媳婦啊?”
“……”貴公子疏朗的眉微微皺起,立時停住所有的動作,包括它的福利。
好可惜!嗚嗚嗚!
“一定得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美人兒,就像戈薇姐姐那樣。”那姑娘接著作。
“為什么是戈薇那樣的?”貴公子的眉都擰在一處了。
“那樣……那樣,大概可以和鈴成為朋友吧,如果她不嫌棄的話。”繼續作。
“……”貴公子的眉都打結了。
“再生個漂亮的小少爺。鈴會幫忙帶的。”她猶在睡夢中,卻呵呵笑個不停。
樂極生悲!
愉悅過頭便會生出悲戚來。
沉默是金!
不在沉默中爆發,就在沉默中變態。
比如此刻,貴公子的眉奇跡般舒展開來,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的邪魅笑靨,直看得它毛骨悚然。
小白花自然是不可能擁有人的意識,也不可能體會人的感情,但是以上所述皆是它的親身經歷,毋庸置疑。
鈴盯著它瞧了好半天,鬼使神差地,將它貼向臉頰,微微歪著腦袋壓著它。
她慢慢閉上眼,感受。
這觸感讓她眷戀不已,柔軟、順滑,還帶著他的體溫。
“殺生丸大人,這個禮物太珍貴了!”她喃喃道。
她的歡欣無法形容,令她彷徨,令她不知所措。她心里漸漸萌生出一絲難言的隱憂。
“鈴真的有資格得到它嗎?”
這并不是尋常之物,究竟是何涵義?
“殺生丸大人,鈴弄不懂你。”
弄不懂他為何將她禁錮在此處,弄不懂他為何贈她這朵如此特別的小白花。
殺生丸大人待她不一樣了。
“殺生丸大人,你希望鈴怎么做?”
她將那朵珍貴的小白花頭飾重新夾回發間,既然送給她,那便是她的了。
她腦中忽然閃過一些不甚清晰的畫面。
“為什么是戈薇那樣的?”殺生丸大人冷聲問她,眉頭深鎖。
她終于憶起她究竟在他面前說了怎樣的胡話。她竟然管起他的私事來了,她到底是怎么想的?
她只想永遠跟著他,就像小時候那樣。
小時候……
“在山川,
在森林,
在風中,
在夢里,
你在哪啊,殺生丸大人?
還有邪見大人在跟隨;
我會一直等待著你的歸來;
殺生丸大人,請快回來吧!”
她一直都在原地等他啊。
他的世界很大,他的生命很漫長。他會有許多驚奇的際遇,會遇到許多有趣的人。他會成為某個女人的丈夫,他會成為某個孩子的父親,他會成為某個國家的王者。
他的一生注定不平凡。
于他而言,她的生命短暫如螢火,她常問自己還可以為他做什么?
或許是她變了,她變得更貪心了。所以她才會有那般荒謬的期待,她希望他未來的妻子會像戈薇姐姐那樣喜歡她,而她可以遠遠守望著他們的幸福。
殺生丸大人生氣了嗎?她對他的終身大事指手畫腳,實在很不應該呢。
她該向他道歉的。可是也得見著他才行啊。
她捂著空空如也的肚腹,萬分委屈,“殺生丸大人,你再不出現,鈴就要餓死了。”
她腦中有個聲音漸漸清晰,“餓了,就自己想辦法找些吃的。”
誰……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七)十四歲⑦
莫道有酒終需醉。
千杯不醉,惟情酒。
一杯接一杯的情酒,將他心中的愛火燃燒得更為熾熱。
他愛她愛得毫無道理。
他們初遇時,她還是個稚氣的小女孩,他將她當作自己的小妹妹一般呵護了許多年。
可不知何時開始,他對她漸漸生出了別樣心思。無法控制,不受控制。不知不覺,他已將她當成女人看待,明明她還那樣小。他震驚,卻在下一秒欣然接受,毫不遲疑,更無躊躇。
她是他的女人,他惟一的妻子。
做他的妻子,便只有任他欺負的份。他算是徹底想明白了,他是妖怪,為所欲為本就是他的天性。
鈴哪里知道,她老早就被某野獸惦記上了。此刻淪為俎上肉,竟然還不自知。
她只一心想著走出去,去找他。
沒有縫隙的屋子,或許是因為籠罩在強大的結界里。人類的眼睛如何看透?
“殺生丸大人,你在考驗鈴嗎?”
“可是鈴實在不是個聰明的女孩,猜不透你的用意呢。”
“但是你一定不忍心看鈴餓著肚子。”
“這里有鈴可以借助的東西嗎?”
思來想去,也就她頭上這朵小白花了。
她向來是個行動派,既然想到,立刻就測試起來。
她將它取下,捧在手心里,柔聲與它商量:“可以帶我出去嗎?我想出去。”
她觀察片刻,屋內各處并無任何動靜。
接著試探。
“我要出去……”
“快放我出去……”
……
“開門。”她漸漸有氣無力。
忽然,小白花似有感應,原本純白無暇的花瓣漸漸泛起粉色柔光。緊接著一道刺眼的陽光直射進屋內。她瞇著眼抬頭望天,藍天、白云、陽光,驀地映入她眼簾,溫暖的空氣侵入她肺腑。
屋頂消失了!
原來,竟然這樣簡單,說“開門”便開了,那圓形的水晶屋頂就是門。
可是,這樣的門可以是任何飛禽走獸的門,卻不是為她所設的門。她終究還是出不去。
但是至少證明這朵小白花正是她期盼的鑰匙。這里一定還有一扇屬于她的門。
她呆呆注視著小白花上溫潤的白絨,喃喃自語:“殺生丸大人,你究竟在里面挹注了怎樣的言靈?”
“鈴想到的,會是你期望的嗎?”
“殺生丸大人,你和鈴想得一樣嗎?”
“鈴的愿望,從未向你提及的愿望。”
不管過去多少時光,就算他們終將陌路,她的愿望從未改變。
她的愿望,此生惟一的愿望……
“永遠,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。”
“永遠在一起。”
純白的小白花閃耀著純白的光芒,天青色墻壁上的水晶一瞬間消失無蹤,不遠處一扇拱形的小門出現在她視野里。
殺生丸握著酒杯的手猛然停頓,“永遠。”他不自禁附和著。
她出來了。
他知道她一定能走出來。她的心他怎會不明白?他一直都明白的啊。
可他就是要她親口說出來。他在逼她,逼她思考,逼她了解自己的心,逼她了解他的心,逼她成長。
他的心已經飛到她那里,可他的人仍在別處,他毅然放下酒杯,下到校場下方,逐個調教起他的士兵來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鈴蘭花開liz:(三十八)十四歲 ⑧
“出來啦!”鈴歡呼雀躍,有如重生一般。
卻在下一秒肅然斂眉。
綿延無盡的巍峨險峰,赫然映入她眼簾。層戀疊嶂的綠林山峰,她所在的這一處是為至高。
“永遠。”她柔柔咀嚼著這個詞,有一瞬,竟然有種天下盡在腳下的錯覺,莫名的錯覺。
再回首,方才的拱形小門已經消失不見,連同那幢奇幻的屋子一同消失無蹤,仿佛從不曾存在過。
“永遠在一起。”她默念言靈咒語。
虛空中突然現出一扇小門,拱形的,與方才的一模一樣。這的確是殺生丸大人設下的結界,她終于確信。
然而更讓她震動的,無所適從的,是殺生丸大人的愿望,他竟然也對她抱有同樣的期待。
那女孩的笑顏明亮而和煦,竟比藍天上的那輪麗日還要暖人心房。
骨鯨望著她單薄卻堅韌的身影,一瞬之間想明白許多事情。
第一次見到那女孩是在兩年前,戴著海月珠的平凡女孩,他心里充滿了對她的蔑視。他綁架了她,為了師傅,為了南島。
后來南島歸附犬族,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,在師傅的大力攛掇下,他毅然接下了保護她的職責。
雖然心有不甘,可他仍然盡職盡責,默默守護著她。
在人類村莊的日子,瑣碎而乏味,一日復一日。可奇怪的是他從沒有一刻產生過厭倦這種十分平常的情緒,反而他的心從未有過的安寧。
漸漸,他融入人類的生活,像他們一樣呼吸,像他們一樣思考,像他們一樣身體力行。
他融入其中,卻又不在其中。他盡力隱藏自己,卻十分不成功。都怪那個犬夜叉,總是打亂他的步調。他的生活中惟有這一個大麻煩。
不過,接下來的日子,犬夜叉恐怕是再也無暇來尋他的麻煩了。他心里在偷笑,卻也真心祝福他們夫婦。
新生命總能帶來許多新的希望,關于傳承,關于責任,關于愛。他喜歡如此純粹的希望,如此溫情,如此平和。
原本,他的生命里只有師傅和南島,而現在他收獲了許多人類的情誼,他珍惜這些他還無法完全懂得的感情。
他終于明白殺生丸大人的選擇是多么堅定和不可動搖。
身處黑暗的人們,總是那么不自覺地追尋著光明的影子,更何況那是一輪火紅的朝陽。
鈴在這處雄偉壯麗的山峰間安閑度過了兩日。
白日,在山間逗鳥,在溪澗戲魚,隔著懸崖垂涎峭壁下的珍稀藥草。
晚上,回峰頂的屋子,躺在冰冷的玉石床上,敞開水晶圓屋頂,對著無邊夜色里的繁星,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一整日的見聞。
殺生丸大人始終沒來找她。
他若不來尋她,她便安安靜靜等著他。
這天晌午,她在山澗旁的綠地上烤魚,正美滋滋地流口水時,突然從天上砸下一個白色小肉球,直接砸中她面前的火堆。
小肉球在火里亂竄,“汪汪汪……”叫得十分凄慘。
鈴大驚,顧不得思考,直截將它從火里撈出來,扔進一旁的溪水里。
溪水里冒著熱氣,忽然一個小男孩自水里跳起來,痛苦大叫:“疼疼疼……”
鈴趕忙將他抱進懷里,一邊擦干他身上的水漬,一邊仔細查看。
“還好,只是輕微灼傷。”她松了一口氣。
“人類女人?”小男孩眨著通紅的眼,盯著她瞧。
“嗯。你是犬妖的小孩?”鈴柔聲問道。
“你……不怕我?”他戳了戳她的臉。
“小鬼頭一個!”
她小心捉住他作亂的小手,從隨身攜帶的藥包里摸出一個小瓷瓶,用紗布蘸了內里的藥油,往他手上、腳上、身上的紅腫處仔細涂抹了個遍。
“疼嗎?”
他微微搖頭,十分別扭地吐出兩字:“謝謝!”
她揉了揉他的碎發,柔聲囑咐道:“以后可不能像今天這樣橫沖直撞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傷處半個月不能沾水。”
“哦。”
“吃食也盡量清淡些,太葷腥的不能沾。”
“你怎么和夏日星大人一樣啰嗦。”男孩臉上已經十分不耐。
“夏日星大人是誰?”她好奇道。
“夏日星大人……該怎么說呢?”他撐著圓圓的小腦袋陷入沉思,半晌道:“他們都說夏日星大人會是殺生丸大人的新娘。”
“新娘,殺生丸大人的新娘,夏日星……”她喃喃地,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咕咕……咕咕……
她的肚子很合時宜地搗鼓起來。
小男孩看了眼她,又看了眼火堆里燒得漆黑的魚,十分不好意思,“姐姐,我破壞了你的午餐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
“你和我一起回家吧,我們家人口多,吃食也多。”
“這怎么好意思。”
“你救了我,夏日星大人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盛情難卻,且她也想見見那位夏日星姑娘,她想親眼看看那位殺生丸大人心屬的姑娘。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可靠得大懶貓:這個真的寫的不錯,人物性格保留的比較到位,沒有太大違和感,雖然殺生丸有點點違和,但總體很棒啊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wxl14797159491:一口氣看完了!怎么辦?坐等中!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蜜桃烏龍肥:哇等待更新 千萬別棄文呀 等待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自由and神樂:太太 這坑 熬一宿看完了 別棄了啊 發布于 2023-11-27 13:00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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